窗外的玻璃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花，枯叶被白雪覆盖，房间的床边，身着白色睡裙的女人轻轻哄着怀里的婴儿。
终于等到孩子熟睡过去，花妖才呼出了一口气。
彼时浴室的门轻轻开了，殷杭穿着白色的浴衣，随意的擦了擦头发上的水滴。
“嘘，她睡着了…”
花妖走过去和殷杭一起回了卧室。
“爸今天过来了…”殷杭随意道。
花妖一愣：“什么时候？”
她当时和殷杭结婚的时候，对方家里是竭力反对的，这也是当年她不想和殷杭在一起的原因，因为她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普通的beta。
“你睡着了，我就没叫你，他来看看孩子。”殷杭摸了摸她的脸，眼里带着柔意。
花妖：“我又不介意，他想过来就过来，毕竟他是你爸爸。”
殷杭没说话，当年他上大学的时候和几个舍友出去喝酒，那天晚上喝醉了迷迷糊糊的就听到一个人说：
“诶，这不是我上次和你们说的纹身店吗？就那个妞长的够辣吧？”
周围的人纷纷笑了，殷杭在一旁歪着头皱了皱眉，原本只是想淡淡的看上一眼却不想直接愣在了原地。
楼上的女孩一头粉发随意垂在肩上，她斜靠着栏杆唇边抵着一支香烟，随着烟雾的飘散，那双精致的猫眼也随之微微眯起，清晰的下颌线连带着耳边的耳钉都落在了殷杭的眼里。
“嘿…”
殷杭连忙收回视线连酒都醒了，周围的人还在笑，他瞬间冷下脸走到了为首的男人面前：
“走不走？”
“嘿，走走走…”
在离开那里之前殷杭都忍不住唾弃自己刚才的反应，在回去的一周里，那天晚上的情景就像无限循环那样在他脑子里回放。
后来他终于忍不住托人去那里做了一个学徒。
前几天殷杭并没有看到梦里想见的那个人，直到两天后的一个早晨，他看到柜台边依靠着一个女孩。
对方身着深色的背带裤，里面穿着一件白色吊带，脚下红色帆布鞋的带子随意的落在一旁，她扭过头淡淡的斜视了一眼：
“新来的？”
殷杭愣愣的点点头走了过去：“姐姐，我…”
花妖嚼着嘴里的口香糖，淡淡的弯了弯唇角，话里带了一点揶揄的意味：
“多大了？就叫姐姐。”
殷杭蓦地移开了视线：“十九了。”
女孩的脸上干干净净，却精致的迷人，他第一次近距离的看着她，就没忍住自己。
“去忙吧。”
花妖收起手机刚走出一步，就被身后的男孩拉住了胳膊。
“姐姐，鞋带开了…”殷杭低着头紧张道。
花妖抽回自己的手点点头却还是径直走了。
相处的时间久了，殷杭从一开始的心悸变为了后来的喜欢，他一步步看着自己沦陷，却心甘情愿。
他第一次对一个人一见钟情，第一次把喜欢的事坚持了那么久，第一次对一个人这么耐心，第一次忤逆家里的决定，也是第一次做了这么多决定后却不后悔。
“想什么呢？”花妖看着人发了许久的愣。
“当年的事早就过去了，我不介意。”
“不…”
殷杭紧紧把人抱在怀里发紧道：“你后悔过吗？”
花妖低着头看着他笑了：“这句话不应该我问你吗？”
她自打有记忆起就都是关于鹿角蕨的，甚至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与其说当年顺手救了那个小孩，倒不如说后来那个孩子救了她。
她从小混在男人堆里，什么样的感情不曾见过，对于男人也早就失去了兴趣，可殷杭的出现就像是一个意外。
当年不管她怎么拒绝对方，不管怎么说狠话，甚至最后不得已把自己的过去都告诉了他，就是希望他能想明白，她不值得。
可殷杭的喜欢却依旧那么热烈，每天依旧守在她身边，甚至最后为了她不惜和家人闹掰。
这样炽热的感情，几乎要把她融化。
“我庆幸还不及。”殷杭抱着人疼惜的吻了吻她的额头。
花妖靠在人的肩膀上，她知道这身下有一处纹身，是一朵艳美的玫瑰花，这是她自己亲手给人纹上的。
当年殷杭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花妖立刻就拒绝了，她觉得两个人可能长久不了，也没必要弄那个东西束着对方。
直到后来心态变了，也就给对方纹了。
“爸今天来，其实还说了一句话。”
殷杭关掉了房间里的大灯。
花妖询问道：“什么？”
殷杭凑在人耳边说了一句：
“他让我们带想想回家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