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能清晰了解到朴芮目的的白羽，对他口中的合作事项再没过多怀疑。
这不只是因为队长的背书，更多的也来源于她对这个反叛者首领的了解。
那是一个过分谨慎，还极具野心的人。
虽然称不上是什么好人，但他所做之事，无外乎都是为了寻求到一个宜居之地，一个超能力者们的宜居之地。
当然这个地界自然得他个人做主，而作为他的副手，多多益善。
但这些都不是白羽需要考虑的重点。
重点是如今他们小队刚被踢出协会后，就立即被人接手的情况，再加上队长的态度。
怎么看都不该是刚刚才串通到一起的。
白羽又看了眼那逼仄的入口早已消失不见的身影，随口问了夜辰一句：“队长，这次的合作是谁先提出的。”
夜辰转头看了来到自己身旁的白羽一眼，毫不隐瞒地回答道：“协会会长。”
果然如此。
将整个小队整体脱离协会，不过是身为会长的乔庆掩人耳目的一步棋而已。
不过……
“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但是那家伙说得有道理，我们还是得尽早把刘嵩给抢回来吧。”
这样她才能有机会问问当初他到底想向自己传达什么信息，母神教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
“嗯。”夜辰只是应了一声，未有多说什么。
白羽也不能确定他是否真的有考虑让刘嵩归队。
…………
与此同时，在教会的深处。
刘嵩直到夜深才拿到最新的消息。
曾经那个被民众视为最强的英雄小队，战争小组，此时已经被协会正式除名了。
“响应得如此之快吗？”
刘嵩看了看消息发布的日期，发现这已经是一天前的消息了。
看来还是他太低估了他们那位枢机主教对人性的把控，他本以为就凭夜辰的面子以及夜辰在协会之外的贡献可以再拖些时日的。
穿着白衣主教服饰，身前吊着月亮吊坠的刘嵩双眉靠得更近了。
也就在这时，他的身后有一位黑袍神父冒出了头。
“主教大人，快到圣祭的时间了。枢机大人也快到了。”
“嗯，好。仪式相关都准备无误了吧。”
刘嵩收起手中的手机，挺直腰背，踏步掠过这位神父身旁。
神父一脸谄媚地快步跟上，与刘嵩之间一直保持着不远也不近的距离道。
“都准备好了，就等您亲自检查了。”
“好。”
刘嵩面上虽然未有丝毫变化，心里却是一直打鼓。
圣祭上一定会唤来神迹，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扛住几次，也许是下一次，也许就在这次。
他不断试图安慰着自己，他早已准备好了意识的备份，只要回到房间他就能通过镜子所映出的倒影重新审视自己，把遗失的自我找回。
他已经通过这个方法，躲过了许多次洗礼，也不知这次能否依旧好运。
因为每一次他都比之前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这也是他一直担心的点。
在自己真的出现问题之前，一定得逃出去，不论是否有召回的命令。
刘嵩如此在心中告诫着自己。
而等到他再次见到那位熟悉的，从异世界到此的枢机主教时。
一种从心底油然而生的宁静，抚平了他杂乱的思绪。
该死，这次这么快就被影响了吗。
刘嵩虔诚地在身前轻点了三下，并叠掌按在胸前。
“赞美母神，很高兴能再次见到您，枢机大人。”
跪在神像前祈祷的枢机主教张开蓝色的眼眸，瞥向刘嵩的方向。
“在母神面前，我们都将毫无保留。距离仪式开始还有些时间，不如一起聊聊？”
神父很识趣地退下，硕大的穹顶之下此刻只剩下他们两人。
“按您的计划，华国已经同意了我们的合作。不过大人我有一事疑惑，不知该不该问。”
“当然，问出你的疑虑是神的恩惠。而替神解答它，则是母神给予我的义务。”
得到了枢机主教肯定的答复，刘嵩这才问起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
“我知道我们的目标是取缔甚至消灭华国内的所有势力，但为何要对战争小组这一微小存在付以特别对待？”
枢机主教浅浅阖上眼，静默了几秒后才做解答道。
“恶魔自火中诞生，穿过死亡而来。是神明最大的敌人，需要戒备。”
“恶魔？”
“是的，是将送来死亡的恶魔。你很关心自己曾经的来处？还是因为放不下？”
“不，我的心早已归于神座之下。”刘嵩一边说一边同时对着神像低下脑袋。
枢机主教很满意地点点头。
恶魔啊，刘嵩听到这个名词一下便联想到之前在教会里不断流传的那个称呼。
枢机指代的是白羽吗？
神明的敌人，他们对白羽很畏惧吗？
可就算上次白羽展现出了足够的实力，但要想来抗拒神明应该还做不到吧。
果然，他们所谓信仰的母神，只是个空壳，绝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神明。
刘嵩此刻已经从枢机主教的回答中分析出了一点点线索。
虽然他还有不少疑问，但是现在不适合再继续追问了，再追问下去难保不会被怀疑。
“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做？以我对那群‘恶魔’的了解，他们不会就此罢休。”
“不必慌张，已经有人前往，他会替我们动摇恶魔的根基。”
根基？
刘嵩一下子便想到了白羽身旁的白玥。
但仔细想想，先前看到白玥的时候，白羽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待在她身旁应该不会是她。
那枢机说的又会是谁？
…………
“今天，靠着我们大家的努力，我们成功地掩护凛酱脱离舆论的暴动。感谢各位的共同努力！这杯酒，我先干为敬。各位自便！”
刘璟大口将高脚杯里的葡萄酒一饮而尽。
高台之下尽是一片欢呼雀跃的声音。
这是一场独属于冰华凛后援会的庆功宴，他们要庆祝他们今早仅靠一点自己小聪明就将那群暴徒们耍了个团团转。
唯一令人惋惜的是，今天主持的并不是令人期待的会长，而是更为健硕的副会长。
不过那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在场的众人有很大一部分都本就是国英院的学生，大部分也亲眼目睹过那近乎超越人类的恢宏一击。
在现在几乎一边倒的大众舆论之中，他们这些学生更愿意去相信在危险来临前保护了自己的老师。
他们也为自己能帮到曾经的英雄们而倍感自豪。
只不过没人注意到在一众年轻人的庆功宴之中，有一人偷偷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
盖乞，这个白羽曾经在血族唯一的生死老乡，此刻已经拉动了扳机。
在最高潮处站起身，对着天花板打了一枪。
一声突然的轰然枪响，入口外冲进了不少制服警察，吓到了不少还未经世事的学生。
“全部抱头！现在你们都被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