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了医院门口。
果然阿威早就安排了一个白大褂在外面等着。
我能想象到一会儿她们去太平间里看秋雨，是个怎样悲伤的情景。
所以，我并没有跟着她们一块儿下去。
现在鸢尾她们一心想要见到秋雨。
自然也没有多说什么。
为了方便抽烟。
我坐在医院外面，路边的凳子上。
点燃了一根香烟。
看着医院这大清早就进进出出的人群。
我陷入了对未来和人生的思考。
也开始思考……
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现在黄倩这条路已经被堵死了。
虽然知道了珍珠俱乐部的存在。
但是想要更近一步，难上加难。
对方能察觉到我想干什么……大概率也是因为我们利用黄倩联系俱乐部的时候，中间露出了破绽。
除了黄倩之外，还有个小红。
可是小红不如黄倩可靠。
而且这条路行不通了。
所以我想，找小红大概率也是不行。
可如果小红黄倩都不行了。
那我还能怎么找到这个俱乐部呢？
难道真的只能等吗？
等到阿威这边传来好消息？
还是……
我越想越觉得头大。
哪怕真的探查到俱乐部。
想通过俱乐部找到珍珠姐，可能又是一道难关啊……
这么想着……我突然觉得前途好渺茫啊。
根本看不到任何希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出门的时候天是蒙蒙亮的。
现在太阳都已经出来了，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
不知过了多久。
我才听到身后传来了鸢尾等人的谈话声。
鸢尾看起来比其他姐妹要坚强一些。
其他姐妹们都在互相哭泣，互相安慰着。
我起身跟众女打了一个招呼，但也不知道说什么。
鸢尾对我使了个眼色。
于是我和鸢尾走到了一边。
我看到鸢尾的脸上，写满了愤怒。
一时间我居然还不敢直视鸢尾。
可很快，鸢尾沉声对我说：“阿尧老板……这件事儿，我们也要参与，我们要找到这个凶手，给秋雨报仇……”
其实我早有此意。
在昨晚秋雨连任何反抗都没有的情况下被人两枪打死。
我就知道，这件事儿……光靠几个人，只怕是难以搞定了。
“现在情况变得很复杂……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但是现在……我们必须要制定一个相当完美的计划……像昨晚那种失误，一失误……就是两条命……”
我有些懊丧地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对鸢尾说：“蝴蝶梦对我来说很重要，你们每个人对我来说都很重要……秋雨的死，我要负全责……我接下来，不希望你们任何人……再有任何闪失了……”
鸢尾沉默了。
我负全责。
我当然要负全责。
我咬了咬牙，对鸢尾说：“这次的事情结束之后，你们也别再出去接单了……到时候我会拿出一笔钱……够你们所有人……”
鸢尾打断说：“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吧……”
鸢尾说着回头看了众女一眼：“我们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阿尧老板，一会儿回去，你详细把这些事儿的经过告诉我们……到时候大家一起商量一下，看接下来怎么弄？”
“好……”
在车上，我也听鸢尾说了。
这一次临时能来的，就这几个姐妹。
但后续，雨柔结束手里的那个单子之后，也会赶来这边，她会带着几个姐妹一起，把秋雨的尸体运回去。
在此之前，秋雨的尸体就要一直存放在这个太平间里。
一想到秋雨的后事……
我想起了黄倩，想起了那个孩子。
黄倩的后事怎么办呢？
既然这女人是因我而死……那我总要负责吧？
还有这个孩子……
回到了酒店之后。
打开门就看到如见和尚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那孩子也靠在如见和尚的胸口，睡得正香。
哭闹了一夜，这孩子也累了。
“大家先各自休息吧……你们都一夜没睡了吧？等你睡醒了……我再把其中的细节告诉你们，到时候大家再来商定计划……”
如见和尚被我们吵醒。
但好在小孩没吵醒。
北斗小心翼翼地抱着孩子去房间了。
有两个女生跟着北斗一块儿进入房间。
我和如见和尚也把房间让给了鸢尾几人。
而我们两个大老爷们儿，就在客厅的沙发上对付一下。
拉上了客厅的窗帘。
客厅里一片昏暗。
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我闭上眼，尽量让自己的脑子里放空。
渐渐的有了睡意……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了。
我在沙发上抽了两根香烟。
鸢尾等人也陆陆续续从房间里出来。
十几分钟之后。
所有人都在客厅里集合。
我点燃了一根香烟。
“现在这个孩子也需要想办法安置一下……至少在我们离开荆门之前，孩子不能跟在我们身边了，以我们现在的情况，没办法照顾这个孩子……”我说。
如见和尚道：“阿弥陀佛……等事后，我们再把这个孩子送回老家……”
北斗说：“知道这个孩子的老家在哪里吗？”
我说：“阿威清出了秋雨和黄倩的遗物，不管这个黄倩之前是在哪里……只要根据她身份证上的地址找过去……我想……应该能找到黄倩的家人的吧？这件事情……后面再说。我看最好……还是先把这个孩子放在托儿所照顾一下……”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也只能这样了……”鸢尾说。
我沉吟了一声，一脸正色说：“之前的一些情况，我不知道你们了解多少……北斗和如见是都知道的。但是为了让你们能快速清楚发生了什么……我把我们这段时间的经历，详细跟你们说一遍……”
鸢尾等人都表现出一副非常认真的样子。
我便开始把我们从湘南那个村子出来之后的经历，完整又详细地跟鸢尾等人讲述了一遍。
花了我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时间。
鸢尾听完之后，陷入了沉思之中。
众女也都跟着沉默。
这几个姐妹儿，都是我在蝴蝶梦，相对比较熟悉的。
尤其是鸢尾玫瑰，她们之前还在我家住了一段时间的。
所以我也比较清楚，鸢尾是蝴蝶梦里最聪明的那一个。
玫瑰是最冷静的一个。
“所以说……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要找到这个俱乐部！然后再看看能不能通过这个俱乐部……找到你那位珍珠小姐？”鸢尾说。
我嗯了一声，又摇摇头：“也没有什么当务之急……都走到这一步了，越急，越容易坏事……这一次秋雨会出事儿，我感觉，也确实是我们急躁了一些。如果把计划完善一下，准备工作搞好一点，预想一下一切有可能发生的后果……或许情况都不会这么糟糕……”
鸢尾忽然表情有些冷漠地望着我：“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这个珍珠俱乐部，就是你那位珍珠小姐搞出来的……那到时候，你又怎么面对呢？这个俱乐部……就叫珍珠俱乐部，而且没有你那位珍珠小姐在旁边的话，我不信……哪个整容医生这么厉害，能一比一复刻出完全相同的脸……到时候真是你的黑珍珠的话……那秋雨这个仇……你报还是不报呢？”
鸢尾突然的发难，让我有些惊讶。
我没想到鸢尾……这么快就能联想到黑珍珠的身上。
看来……真的应验了那句话。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也许从知道珍珠俱乐部的那一刻起，如见和尚就是这么想的，只不过不好当着我的面儿说吧。
“你们在我家住过一段时间……那段时间，珍珠姐也在吧？”
我重新点燃了一根香烟，冷声回应鸢尾：“鸢尾你很聪明……我相信你看人也挺准的。你跟珍珠姐相处过……你觉得珍珠姐，会是那样的人吗？而且仅仅只是为了不让我找到……仅仅只是为了断我的线索……她会走到杀人这一步吗？况且……”
我停顿了一下，咬牙说：“杀的还是蝴蝶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