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简直不可置信。
它听见了什么？
难道是它没有表达清楚吗？
它都说的这么明白了！
这人类竟然还想杀林清寒！
能搞清楚状况吗？
而且方才那种被盯上的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
系统不死心的提醒道：“且不说你能不能杀死林清寒，就林清寒如果死了，主神必然会察觉到这方小世界的异动，从而终止这方小小世界的运行！你确定你要这么做吗！”
声音微弱地颤抖着，像风中残烛。
对面的纪纾禾不为所动，双手结印，似已不耐听见系统的废话，要直接结果了它一般。
灵台内的紫色雷雨也似回应着她的肃杀之气。
整个灵台内充斥着噼啪作响的电流之声。
纪纾禾面前忽然悬浮出了她那把棉棉小剑，剑身通体银白，剑锋处流转着淡淡的青色灵光，此刻正随着她呼吸的节奏微微震颤，嗡鸣之声被这铺天盖地的雷雨所淹没。
“不说就死。”纪纾禾冷冷地回应，指尖凝聚出一缕金色灵力，在空中划出一道复杂的符文。
“从你告诉我林清寒是主神锚点那一刻起，你就该想到这个结局。”
系统沉默了一瞬，随即发出刺耳的电子音尖叫：“不！你不能——”
不等系统叫完，纪纾禾毫不犹豫地将那道符文打入自己的眉心。
刹那间，她的识海内金光大盛，无数细如发丝的金线从四面八方涌来，金线混合着雷雨，缠绕住那团漂浮在识海中央的马赛克——系统的本体。
“啊——！”系统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马赛克剧烈翻腾着，试图挣脱那些束缚，“人类！你杀不死林清寒的！她是天道之子，是这方小世界的核心！你对抗她就是对抗整个世界！”
纪纾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手中法诀变换，金线骤然收紧，将马赛克硬生生压缩成拳头大小的一团。
“我知道呀，所以我才需要你。”她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决绝。
“同为天道造物，你的力量应该能伤到她。”
系统绝望地发现自己的能量正被一丝丝抽离，它疯狂挣扎着：“疯子！你这个疯子！主神不会放过你的！！”
纪纾禾不再理会系统的叫嚣，全神贯注地引导着那些从系统身上剥离的能量。
金色的光流从她眉心溢出，如同活物般缠绕上悬浮的棉棉剑。
剑身开始剧烈震动，发出清越的嗡鸣，仿佛在欢呼雀跃。
那些金色能量逐渐渗入剑体，在银白的剑身上勾勒出繁复的纹路，如同血脉般延伸至剑尖。
她大概是知道杀死林清寒的代价了。
系统都不敢轻易尝试，只敢夺舍。
可那咋了。
“以我之灵，铸尔之魂。”
纪纾禾低声吟诵，双手快速结出九个不同的法印，每一个法印完成，就有一道金光打入剑身。
“封！”
最后一道法印落下，棉棉剑突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就算是在自己的识海之中，纪纾禾还是被这光芒刺的不得不闭上眼睛，但她能感觉到——系统最后的抵抗消失了。
光芒渐渐收敛，棉棉剑静静地悬浮在空中，外表看起来与之前并无二致，但纪纾禾知道，有什么根本性的变化已经发生。
她伸手握住剑柄，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感瞬间流遍全身。
剑身轻颤，发出愉悦的嗡鸣，仿佛在回应她的触碰。
“成功了...”纪纾禾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主人!”
这声音依然带着系统的电子质感，却多了几分灵动的生气。
纪纾禾皱了皱眉。
咋回事？
明明系统已经被她炼化消亡了， 为啥还会出现它的声音。
她试探性的问道：“没死？”
“死了死了！主人我是你的剑灵啊！”那声音迟疑地说，“主人你把那玩意儿炼化了，直接让我修出了灵体！主人你太棒了！只不过我这儿还保留着那什么系统的一些记忆！”
纪纾禾：.......
她伸手敲了敲剑身，颇为生气的说道：“那你不知道换个声音吗？这是你原本的声音吗？你就用！”
不嫌晦气啊！
想不明白，着实想不明白。
怎么身为剑灵，一个的都爱玩变声？
一九是。
棉棉也是。
剑身晃动了两下，绕着纪纾禾飘了一圈，又悬在她面前，看着委屈又讨好道：“主人我错了我错了！被那玩意儿给带偏了！”
声音已然是一个女童稚嫩的声音。
纪纾禾：.......
“现在这把剑能杀死林清寒吗？”
棉棉沉默了片刻回道：“理论上......可以。我蕴含的天道之力确实能伤害到同为天道之子的她，但是......”
“但是什么？”
“代价。”剑灵的声音变得凝重，“用天道之力对抗天道之子，会引发世界法则的反噬，你可能会消失，也有可能这个小世界也会消失。”
纪纾禾伸手握住了剑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消失？”
“不是死亡，是更彻底的...抹除。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纪纾禾轻咳一声，提醒道：“请用如今世界的专业术语，这叫灰飞烟灭！”
棉棉：......
它刚刚还在想是不是应该提醒一下主人，这个和灰飞烟灭还是有区别的。
若是灰飞烟灭的话，至少还有人记得主人。
过年过节的是有人给主人烧写纸钱的。
可抹除......
可它很快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性，若是林清寒当真死了，这一方小世界也许对那主神来说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那或许这方小世界也会随之消散，亦或是被封存掉。
嗯.......
所以主人没错！
就是灰飞烟灭！
纪纾禾自然是不知道，她家刚长出剑灵的小剑就这么把自己哄好了。
当系统告知纪她，林清寒是主神在这方小世界投放的“锚点”，她的存在维系着这个世界的稳定的时候，她就想到了。
任何试图改变她命运的行为，都会被世界法则无情修正。
就像她暗中破坏的林清寒的机缘，总会以另一种方式回到林清寒手中。
原先都是系统为之，如今她杀了系统，也不确定会不会又出现什么变故。
这个世界仿佛一张巨大的网，而林清寒就是网中央那只不可触碰的蜘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