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皇上身后。
皇上闭上了眼睛又在门前听了听。
里面传来女子若有若无的叫声，令人听了心潮澎湃，叫声丝丝扣人心弦。
皇上大手上都有些青筋，周身带着帝王之怒。
我见状更是低下了头。
自我侍奉御前，还是第一次见皇上如此生气。
想来上一次沈眉庄被传有私和现在皇上亲耳听到。
此中滋味，不可同日而语。
皇上面上阴沉，一脚踹开这凌云峰偏殿的大门。
厢房之中一男一女正裹了那棉被正在榻上，听得响动，齐声转头，眼中大惊失色。
定睛一看，那不是果郡王和甄嬛还有谁？
待皇上看清榻上男子是果郡王，面上虽然还是镇定，但略微颤抖的手却出卖了自己。
皇上眼神凌厉的打量着榻上二人，身形晃了晃。
“皇上！”我一惊，上前扶住皇上。
皇上深吸了一口气，冷声说了：“好！好！好！”
果郡王拿起中衣，正准备穿于身上，也慌得忘了系上中衣带子。
慌张从榻上下来：“皇兄，你听臣弟解释！”
皇上上前，一只脚踹在果郡王的身上：“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解释什么？”
“解释朕关照不到的妃子，你果郡王替朕关照到了榻上？”
“还是解释你刚刚在榻上和朕的后妃清清白白？”
“嗯？”
果郡王生生受了皇上这一脚，又从地上爬起，抿了抿嘴不敢多说一言。
皇上看了眼榻上的甄嬛，又冷笑万分：“莞贵人还真是好大的脾气！”
“朕以为莞贵人端得是清高自傲，还想着来日多补偿你些。”
“你在甘露寺带发修行，修的便是这种？”
“肮脏下贱，令人不齿！”
“佛门净地，玷污我佛！”
甄嬛从榻上穿了中衣，仔细扣上带子。
从榻上爬了下来，眉眼间丝毫不服输：“呵，我再如何也怎能和皇上相提并论？”
“皇上口口声声爱我，宠我，还不是把我当了别人的替代品？”
“我一想到我在榻上之上，皇上看我的眼光，我就想恶心得去死！”
皇上听得甄嬛此话，一把掐住甄嬛的脖子，满目嗜杀：“闭嘴，你等下贱之人，如何能与柔则比肩？！”
皇上手上用力，甄嬛的脸上浮现痛苦之意，被掐住喉咙，难以呼吸。
出于本能，双手不断拍打皇上掐着甄嬛喉咙的那只手。
皇上冷冷说道：“能有几分像柔则，是你的造化！”
“柔则不像你！自轻自贱，秽乱宫闱！”
果郡王见皇上掐着甄嬛，上前拉着皇上的袍角求情：“求皇兄开恩，放过嬛儿，臣弟可什么都不要，只要嬛儿一人即可！”
“求皇兄开恩，求皇兄开恩！”
果郡王求情，我心下发笑。
不求没事，一求皇上更上头，一想到自己的亲兄弟染指自己的后妃。
自己处置之时，还上赶着求情。
想来皇上此刻都不想让他们俩在一处的。
皇上手上力道一松，将甄嬛重重的丢在地上。
甄嬛趴在地上，果郡王爬了过去。
皇上走至果郡王身前，质问果郡王：“允礼，别说朕没给你机会。”
“是不是什么都不要，只要她一人？”
果郡王正要点头，皇上又轻声问去：“那清凉台太妃的命也不要了？”
“朕给你一个机会，你自己做决断！”
“是要美人，还是要生你抚养你长大的母亲？”
“朕今日便要看看，莞贵人口口声声说的真情价值几何？
我看皇上所说这话，心中跟着点头，到底是皇上。
这个话一出，果郡王如何能抛弃太妃？给了果郡王机会。让甄嬛死心。
杀人莫过于诛心！
果郡王的脸上挣扎无比，看了一眼旁边的甄嬛，又想起清凉台的太妃。
复又脸上闪过决绝之意：“母妃年事已高，臣弟领罪！”
甄嬛眼中本来带着希冀，听得果郡王此话，眼中的希冀一点点散开。
瞳孔里面古井无波，无声惨笑。
皇上看了眼地上的甄嬛，又看了看果郡王。
垂下眼睛，带着肃杀之意：“浣碧！莞贵人暴毙！你看着处理罢！”
又看向果郡王：“你俩别跪在一处，朕看了恶心，滚出去！”
皇上抬脚出去，都懒得在这厢房之中多待片刻。
果郡王跟在皇上身后，只着中衣，不发一言！
只有我知道今日皇上虽然微服出宫，暗中还是有一队亲兵跟了皇上前来。
今日凝常在用美人计，将苏培盛困在宫中。
我又提前通知弦音，知道了果郡王和甄嬛行苟且之事的时间。
提前让静白师太派人在甄嬛的床单被罩上熏上催情香。
又吩咐小尼姑将崔槿汐牵制住。
想来，今日之事菩萨也心疼于我。
竟然是如此水到渠成，避无可避。
两世为人，从未有一刻如现在这般畅快！
我看着跌坐在地上的甄嬛，好整以暇，不发一言！
甄嬛看向我眼中迸发出剧烈的狠意：“浣碧！是你！是你带着皇上来凌云峰的，是不是？”
“我哪里对你不起？父亲将你养在甄府上，虽然是个婢女，你吃穿哪一样克扣过？”
“你还真是跟你那惯会给人做外室的小娘一般，下贱阴狠！”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站于厢房之中看着甄嬛只着中衣，状若疯妇。
哪里还有半点昔日的风采。
甄嬛见我如此，也不说话了。
反而站了起来，行至我身前，伸出了手便要向着我的脸上掌掴而来。
我一只手抓住甄嬛的手，另一只手反手重重打向甄嬛白皙的脸上。
甄嬛似乎格外意外，我与她自幼长大一直都是她为主子，我为婢女！
如今怎么都敢反手掌掴于她？
许是我太过用力，甄嬛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个鲜红的手印。
甄嬛捂着脸：“浣碧，你倒是和从前不一样了。”
“我真后悔，那时你去了内务府没有仗杀你！”
“是么？”我眼神玩味，走向甄嬛身前，用手指摸了摸甄嬛的发髻：“是么？是你没有仗杀我么？”
“你真的没有对我下手？”
我手上用力，将甄嬛的发簪从发髻之中拔出，甄嬛的头发就这样散落下来。
“你说我家小娘只会做外室？”
“在我看来，我家小娘做外室也只伺候了甄远道一人而已！”
“而你！”我转过身来，用手轻轻拂上甄嬛的中衣，手上使劲，甄嬛中衣的带子应声落下，露出里面姣好的身形。
我“啧”了一声，看向甄嬛，目光无比赤裸：“而你，在我看来，比之外室还不如。”
“一双玉臂两人枕，半点朱唇两人尝！”
“哈哈哈哈哈哈，你可知你现在便如同那春风楼的妓子有何不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仰头肆意大笑，眼角都兴奋的笑出了眼泪。
甄嬛看向我，目光忿恨，我上前拍了拍甄嬛的小脸，摇了摇头。
“真是可惜啊，这样的好颜色若送到那春风楼，少不得也是个头牌呢！”
甄嬛听我如此说，眯了眯眼睛：“浣碧，我若受罪，你又有何好处？”
“血缘关系，你可能逃脱？”
我闻言，笑得更是张扬：“你们甄家的事，和我一个外人有什么相干的？”
“你们甄家的女儿，个个下贱，先有甄大小姐秽乱宫闱，勾引果郡王，想必甄玉娆也不远了。”
“对了，还未来得及问你，果郡王刚刚选择了太妃，一向孤傲清高的你可好受？”
“你以为你美貌又有才华？还不是他人掌中之物，用之拿来，不用就丢弃。”
“你与我又有何区别？”
“哦，不，我忘了！”
我叹了口气：“我和你还是有区别的，今时今日，我浣碧是御前掌事姑姑，还有来日。”
“而你，哈哈哈哈哈，你却没有了！”
“时辰到了，该上路了！”
我勾唇一笑，玩味的用手拍了拍甄嬛白皙的小脸，轻声在她耳边说道：“美貌是好事，美貌又自傲那便只有死路一条！”
“到了黄泉路上，可别忘了脚步慢着点，等我将你甄家的人全部送来，一道走，有伴！”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甄嬛颤抖着手，看着我：“浣碧，我必以自身诅咒你，此生不得善终！”
甄嬛说着便一头撞向那凌云峰的厢房之内，凌云峰的厢房顿时起了一朵大大的蔷薇花。
在墙上甚为妖异！
我勾唇一笑，凝常在说的对，染了血的东西甚为好看呢。
我拿了帕子细细擦了擦刚才摸过甄嬛小脸的手指，肮脏之物，让人作呕。
至于甄嬛对我的诅咒，呵！想来玷污佛门之人，我佛也不庇佑！
我出了厢房，门外天色已黑，厢房之外已无一人。
我深一脚浅一脚的往甘露寺走去，凌云峰的熟悉景象环绕在我眼前。
这一世，为自己而活真是畅快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