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卞森一愣，随即温和道，“嗯，你问吧。”
“你说的道理我都能懂，但我不理解的是，难道就因为这些别人可能会产生的误会，下次我就要眼睁睁地看着别人被误会被为难而置之不理吗？那我觉得，我也做不到。”
洛珊一口气说完自己的想法，长舒了一口气，却未注意到旁边一直安静听着自己和卞森的牛涛看向自己的目光里更多了几分晶莹。
而与洛珊的激动相比，另一边的卞森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以至于洛珊有些怀疑地侧头望了眼手机，待确认两人仍在通话状态时才放下心来，但却仍是忍不住地带着几分疑惑喊了喊卞森。
卞森几乎是迅速地就给了回应，“嗯，我在。我只是在想，怎么跟你解释这个问题。”
进阶着，电话那头传来了长长的吁气声。
能感受得到，洛珊这个问题，让卞森有些为难。
“这样，森哥，如果你不方便回答的话，那你能告诉我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吗？”洛珊决定给卞森一个台阶。
“我……”卞森顿了顿，随后果断地回答，“我不会去管，因为，没有意义。”
“啊？为什么没有意义？几句话就能找到真相改变不公，为什么不？”
“也许……”卞森微微叹息，“也许，我老了？”
“啊？”洛珊愣住。
“洛珊，”卞森几乎是叹息着在说话，“很多事情，其实只是你以为的你改变了，但实际上未必，在你看不到的角落，它们依然在照着原本的趋势发展，甚至会因为你的介入，而变本加厉。”
“不会吧？为什么？”洛珊彻底懵了。
“就拿今天这件事来说吧，”卞森放慢了语速，似乎是在竭力避免着过于犀利的表达，“既然他们的矛盾都已经放到台面上来了，那说明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怎么可能会因为你的一两句话而消除。而且，是很明显是内部的两个人对一个人，但你的加入，却改变这件事的性质，让两方之间回旋的余地变得很小，可能，会让郦辉更加……更加被动。”
“啊？”洛珊愣住，“怎么会这样？我不明白……”
“没关系，这很正常，你还小一点，”卞森轻轻笑了笑，“就是以后，还是别那么冒失了。你的好意，你的仗义，有时候反而会造成一些麻烦。”
“我……”洛珊蠕动着嘴唇，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行了，”卞森轻笑，“你也别想太多，快回去休息吧，我来处理就好。牛涛，牛涛还在吗？”
“嗯，我在。”牛涛应道。
洛珊一怔，这才发现牛涛虽然一声不吭，却一直在边上陪着自己。心中没来由地一暖。
“你把洛珊送到寝室楼下吧。”卞森叮嘱道，
“嗯，好。”尽管卞森看不见，牛涛还是重重点了点头。
卞森舒了口气，像是终于完成了什么艰巨的任务，“那行，那我挂了。”
“嗯。”
随着卞森挂掉电话，手机屏幕也黯了下来，洛珊望着黯成一片黑的屏幕，只觉得自己的心也一下子坠入了没有方向的黑暗。
“走吧，洛珊，”牛涛小心地杵了杵洛珊，“我送你回去。今天的事，就这样吧，后面的百团大战和社团之夜，还有很多要操心的地方呢。”
牛涛的话将洛珊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洛珊才发现距离百团大战和社团之夜的时间已经越来越近了，而按照去年经历的安排，很快就要接到安保任务分配给新来的小朋友们了。
想到自己部门的小朋友们，洛珊不自觉露出了笑容，心底的惆怅也被放到了一边。“嗯，使的，我还要操心我们的小干事呢，走吧！”
洛珊说着，便迈开了欢快的步子，直奔寝室，因而也未曾听清身后的牛涛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待她带着疑问的目光望过去时，却见牛涛笑着跟了上来。
“走吧，森哥要我送你到寝室楼下才放心的。”
“嗯，好，”洛珊笑笑，“谢了啊！”
牛涛笑笑，没有说话，只是侧眸偷眼看着满脸元气笑容的洛珊。
要是，我能像他们一样成为你的元气就好了。
少年看着少女的脸，在心里暗暗叹道。
“哎，你咋了？”洛珊回头。
“没事，”牛涛回神，“走吧！”
说着，牛涛便抬脚，快步追上了少女，陪着她一路走向寝室。
深夜安静的校园里，橘黄色的路灯透过杈桠，将少年和少女的声音拉得很长，如同青春的惆怅，亦如同，青春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