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
交谈告一段落，莫夏也没有一开始的紧张：“关律师，那之后的事就劳你费心了，我先走了。”
关啸合上材料，一改刚才专业的形象，半开玩笑道：“上面那位都亲自打了招呼了，不敢不费心。”
谢某人这么多年，难得找他帮个忙，他哪有不应的道理。
“确实非常感谢谢书记，他是位一心为民的好领导。”莫夏无言以对，只能尽量捡着好听话说：“关律师也是好人，你们都是很好的人，谢书记那还得麻烦关律帮我道声谢。”
她也知道口头上的谢其实有点苍白无力，可她就是个普通百姓，实在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感谢办法。
请吃饭？
先不说她请不请得起，关键是人大领导赏不赏脸都难说，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上赶着拉关系呢。
送礼？
算了吧，听说那**内有规定的，可别害了人家。
想来想去，就像她奶奶说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逢年过节请菩萨多多保佑大领导，愿他身体健康，仕途顺利，步步高升。
关啸抬眉笑了笑，意味深长的看着她：“莫小姐不是有他的联系方式，这谢还是得你亲自道才有诚意。”
这姑娘鬼精鬼精的，到处发好人卡。
挺可爱，可惜了，他慢了一步。
关啸嘴角的笑不自觉淡了两分。
莫夏有种小心思被拆穿的尴尬，笑得非常生硬：“关律师说笑了，主要是我和大领导不熟，我这样的小人物也不敢贸然去打扰领导。”
关啸笑了笑，语气很轻带点淡淡的调侃：“你都没打扰，怎么知道人家不乐意。”
从几天前的大胆拦车，到此刻坐在这里，莫夏自己都搞不清楚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顺利的不可思议。
她当然知道这是因为大领导的帮助，本来就诚惶诚恐觉得某位领导实在是热心的过分。
这会儿再听着关啸这明显意有所指的话。
莫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好歹也活了这么多年，虽然自己之前没谈过，但是同学室友谈的她也见过不少，更何况这位关律师表现的实在是有点明显。
脑子里有个可怕的想法。
她顿时有点不知所措，只能安慰自己是她想多了。
于是索性装傻：“关律师，那个我还有点事，不打扰您了，我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关啸反应，抓紧自己的小包，转身快步朝门口走。
好在直到她关上门，关啸也没再开口。
莫夏拍了拍胸口，舒了一口气。
办公室内
关啸单手托着侧脸，手肘撑在沙发扶手上，垂眸半晌，眼底思绪不明。
许久，才重新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咖啡的苦涩似乎盖过了心里的苦涩。
多喝几口，好像也就不苦了。
好一会儿，才拿过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响了许久，才接通。
“你交代的事，已经办妥了，小姑娘这案子证据链完整，材料齐全，很快就能搞定。”
对面之人话语简洁：“嗯，知道了。”
关啸眯了下眼：“就这样？”
对面语气仍然淡淡：“不然了？”
关啸挑了下眉：“你难道不应该说声谢谢，或者再多关心几句，你就不好奇小姑娘的反应？”
谢琰翻着手中的一份材料，神色未变：“谢谢，不用，能猜到。”
就这样？还是这个死德性。
关啸手指微动，轻声笑道：“行，兄弟，这小姑娘遭遇挺可怜的，她这婚姻相当于不存在，很快便能撤销，我对她很有好感，等一切结束，我想追她，如果成了，请你喝媒人酒。”
那头沉默了两秒，声音骤然变冷：“你说什么？”
关啸捏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语气轻松得有点刻意：“我说我对她一见钟情，想追她。”
“你找死？”隔着话筒都能感受到很强的杀意。
关啸手指赫然一松，“这是承认了？你喜欢人家？”
谢琰眉心一压，黑眸染上了戾气：“你喜欢谁都可以，就她不行。”
不说喜欢，也不说不喜欢，但是语气里的警告意味很浓。
关啸抱着一点侥幸的心彻底死了。
其实真的争上一争也未可，可他这兄弟这么多年才动一回春心，他确实不应该掺和。
最重要的是，他了解自己，他还没有想要进入婚姻，他看了小姑娘的材料，已经有这么一段令人伤心的经历了。
他一个自己都还没想清楚的人，就别凭着一时的好感去祸害人家了。
一个这么干净的人，不应该被他这样的人污染。
关啸笑出了声：“兄弟，开玩笑的，小姑娘不错，你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