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妙希过于直白，导致木雪没有弄清楚她想表达什么。
“小说那边出什么事了？”
他不得不反问获取更多细节。
【我回到家后就开始刷手机，然后刷着刷着看到有人发视频骂飞讯，1万多播放量，于是我就点进去看，他说飞讯在今天10点整的时候发了一个损害小说家利益的公告，我以为他是乱说的，结果去看了一眼，还真有，内容有点多，你去软件里看吧，反正很气人。】
从妙希的语气可以听出，她确实生气了。
“行，我现在去看。”
【嗯。】
通话就此结束。
“木雪，出版社出事了？”
紧抓木雪衣角的灵米，好奇的抬头询问。
“听妙希说是，具体的她让我去看公告。”
“啊，车来了。”
注意到有车辆驶入站台，灵米望去，发现是要乘坐的公交车。
打断处于开屏页面，名为“飞讯文学助手”软件的加载，木雪将其换为支付软件。通过二维码扫描交付车费后，木雪和灵米坐在了后车门后方的双人位上。
续回先前的操作，已经加载好的软件停留在“消息”页面上。因为内含新消息，“公告”内容框的右上角有一个显眼的红点强调着，并被系统从诸多内容框里提到了第一位。
点击进去，头条是一个叫做《文学作品合作协议更新》的公告，发布于今天上午10点整，对照妙希所说的，它便是主角。
灵米本想趁着木雪浏览期间，也去获取公告的内容，但他的阅读速度飞快，大拇指几乎没停止过运动，灵米还没看上几眼，木雪就划走了。
“等我看完再给你看吧。”
“嗯姆。”
他用余光注意到了灵米的探头。
虽然暂时无法在屏幕上知晓，但从木雪那逐渐紧皱眉头，带有一丝愤怒的表情中可以猜出，出版社引发的事情非常令人厌恶。
看完这份公告，木雪深呼吸一口气。将文章重新翻回至顶部后，他把手机递到灵米面前。
此后的一段时间，木雪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他一直保持着闭目头靠车窗的动作，像是失去希望般。
接过手机的灵米并没有第一时间查看，而是注视这样的木雪好一会，她的心中由此产生了一股说不出，也无法形容的难受滋味。
若是要安抚他的情绪，最好先弄清楚缘由。
通篇文字很多，从头划到尾需要一段时间，可浏览过后发现，无关紧要的信息占据多数，其基本在说明飞讯文学集团近期的状况。
木雪的高速阅读，实际是在跳过。
重点内容被放在了末尾，大致可分为两点，一是分成调整，其又可以分为网文和出版书籍，二是版权。
原先，网文作者可以自行决定自己的作品是否要收费，如今，统一改为免费模式，且不可选择。
稿费分成从以前的作者7成，平台3成，改为双方55分成。若想获取更多金额，网文作者可以和平台签订一份“广告条约”，生效后，作品内会出现广告，其产生的收益平台8成，作者2成。
至于出版小说，从以前的作者与出版社55分，改为作者6成，出版社4成，但如果当月未达到销售标准，则要扣除30%的当月最终稿费。
既然产生改动，肯定有理由，飞讯文学集团称，这是为了提高作家们的收入，以及激励作家们创作。
看到这里，灵米的脑中满是不可思议，哪怕她不是作者，都觉得很离谱，而接下来的版权归属，更是令她目瞪口呆。
无论是网络小说，还是出版书籍，其版权都属于作者，但这份公告出来后，作者将自愿把所有小说的版权交给飞讯文学集团。对此集团称，这是为了更好的管理和保护小说版权。
若是要辩解，分成还可以归为集团想提高自身收入，但版权这一项，更像是集团为了自身利益掠夺小说家们，把好好的合作关系改为了奴隶关系。
——既然是更新，应该可以拒绝吧？
然而集团比灵米想的还要完善。
以上内容均是根据现状，以2021年版《文学作品合作协议》为基础，做出的合理且必要的改动，已与飞讯文学集团签订该协议的作家，默认同意本次改动。此次改动生效时间为2021年10月1日起。
这是公告结尾的最后一段话，被粗体格式强调了出来。
——木雪……签了这个协议了吧？
如果没有，他应该只是烦躁，而不是现在的生无可恋。
将手机息屏，灵米轻轻的用手机触碰木雪的左手手臂。大脑接收到感知，他睁开双眼看了过来。
“看完了？”
“嗯。”
拿回手机，木雪抬起右手，让拇指和中指按住太阳穴，其余部位抵在额头上。
“那个……木雪有没有签2021年版的协议？”
再怎么猜测，不如直接询问本人来的准确。
“签了……那次还是海泽亲自上门。”
木雪这么一说，灵米就回想起来了。
当时正处今年年初，木雪去买晚餐食材，海泽趁机到家拜访，那也是灵米第一次与海泽见面。
“当初签那合同，我就感觉那合同有点不对劲，甚至还问过海泽……”
其中一段印象中的【旗下小说家享有版权保护】，改为了木雪有所怀疑的【集团有权为旗下小说家提供版权保护】，当时海泽的解答为“这只是为了更清楚的表达这段内容”，如此看来，集团早已计划好。
可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反悔也没用。
“如果它只是单纯的改稿费分成，我还是可以接受的，但连版权都给它，我接受不了……辛辛苦苦创造出来的故事，就这么拱手让人……”
语气中尽是无奈。
拒绝承认这份公告的路都被集团堵住了，灵米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轻轻握住木雪的手臂，以此来给他一点安慰。
“不行，得找海泽要个说法，看看怎么解决。”
说完，木雪振作起来，通过聊天软件尝试与海泽取得联系。
然而信息发出去隔了很长一段时间，甚至车辆快要到小区了，都没见海泽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