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具身体的长相是与宋瓷自己最像的，像极了她没有长开的时候。
这也是宋瓷在刚来到这个世界时，会怀疑这具身体是克隆体的原因。
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
她险些以为自己回家了。
唯一不同的是，这具躯壳过于孱弱。不过这也不是不能习惯。
穿上外骨骼，宋瓷几人换了一间训练室。
动手之前，谢苗还在考虑如何放水得不动声色。在他的印象里，宋瓷实在孱弱，他怕把人打哭，他没有哄孩子的经验。
交手的那一刹，谢苗发现自己错了，错得彻底。
三个小时后，谢苗躺在地上，深深叹了口气。
“谁教你这样打架的？”
宋瓷的招式，阴损至极，完全是损敌一千，自损五百。
宋瓷扶正脱臼的手腕，笑眯眯道：“这不是打架，不是演习。”
温恪睁大眼，兴奋冲过来，一把将宋瓷举了起来。
“母亲，你干了我一直想干，却不敢干的事情，太棒了！！！”温恪从未想过，这辈子会看到谢苗躺在比武场上。
这不是谢苗的失败那么简单，是温恪积攒多年的郁气，终于有了宣泄口。
谢苗扶额，是他轻敌了。不过温恪这反应，是对他有多少怨言？
谢苗不是一个输不起的人，他坐起来，看着宋瓷身上的外骨骼，回忆刚才战斗的场景，发现外骨骼有几处需要调整的地方。
人体外骨骼技术的研究已经搁置很久，取而代之的是其他穿戴设备。帝国有许多新技术可以应用在外骨骼上。
“多处软骨组织挫伤，皮肤磨损。”谢苗爬起来，伸手握住宋瓷的手腕，把她接歪的手腕重新接好。“这具外骨骼不合适长时间战斗。”
咔啪一声关节脆响之后，他的手顺着骨骼和肌肉的脉络摩挲，停在了手肘处，眉头微皱。
少女很瘦，骨骼明显，能够让人很清楚看到青紫色的血管。这套外骨骼是银色的，呈半包裹状态，如同软体动物的壳，保护着肉体。
谢苗很清楚，如果没有这副外骨骼助力，以宋瓷的力气，无论自己如何轻敌，她都不可能占据上风。
她的精神力，她的战斗意识，与这具过分孱弱的躯壳格格不入。这不是好现象，这具身体总有一天会崩溃的。
“调整训练方案，在可以常规训练之前，禁止使用任何辅助设备。每一次攻击，对肉体都是一次伤害。这种伤害积累下来，后果很严重。”
回应谢苗的，是从他手中抽离的手，以及欢快的脚步。
“母亲，今天我来做小蛋糕！”温恪直接把宋瓷抱起来，声音雀跃，脚步轻快。
这模样，完全看不出以前受制于精神力暴动的影子。
谢苗的手僵在半空，眉头紧锁。
“我说的很重要。”他望着温恪的背影，张了张嘴，终究没有继续说下去。
厨房里，温恪忙碌极了。
罗曼坐在一旁，一边挖奶油吃，一边说这次的调查报告。
宋瓷蹲在地上，用小刀削苹果。
“那个米尔还挺硬气，招了，但没全招。他是受人指使，等着暗算你。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他认为在你精神力暴动的时候，只要安抚好你，你就会对他言听计从。”
宋瓷削果皮的手一顿，仰头看着温恪，希冀道：“我明天可以不训练吗？”
“不行！”温恪立刻拒绝，她俯身拿走宋瓷削好的果子，切了一块堵住后者的嘴。
“必须训练。”
宋瓷咽下果肉，耸肩道：“所以米尔在痴心妄想，被安抚者，根本不会对安抚者言听计从。”
温恪往蛋糕上抹奶油的手一顿，嘴角勾起一抹笑。
“我有个主意，实验要有对照组，我们有个现成的对照。”她放下刮刀，苍蝇腿搓手。
“拿我和谢苗作对比！比起米尔，母亲的精神力安抚更加有效，我和谢苗都被安抚过，可以拿他做实验。”
罗曼险些被奶油呛到，她左右看了看，提醒道：“温恪你这样容易被谢苗上将特殊关照。”
谢苗的特殊关照，只要经历过的人，就不会想要经历第二次。
温恪会怕吗？她不会。
作为老父亲的漏风黑心棉袄，温恪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坑爹的机会。
“现在，我们来商量作战计划！”
被费奥多上将接管事务的温恪很闲，一边做小蛋糕，一边头脑风暴。
她们的作战计划是一步步试探谢苗的底线，以此分析米尔那个计划的可行性。
“我可真是个孝女，这个方案可行性高，而且没有危险！”温恪得意极了。
罗曼眨了眨眼，欲言又止。
晚饭，除了标配的餐饮，还有温恪做的饭后甜点。
费奥多坐在主位，看着面前精致的小蛋糕，眉头微皱。
“甜食会腐蚀一个战士的心。”
宋瓷闻言，立刻把他的小蛋糕拿走，正色道:“说的对，我帮你吃。”
费奥多看着三两口吃掉蛋糕的宋瓷，脸色古怪。
谢苗皱眉，如果他没记错，这是宋瓷晚饭吃的第三份蛋糕，主食被她放在了温恪碗里。也就是说，她晚饭只吃了蛋糕。
罗曼在桌子下踢了踢宋瓷的脚尖，对她使眼色。
宋瓷放下叉子，转而朝谢苗伸手，用命令的语气道：“我知道你不爱吃这种东西，给我，我帮你解决。”
谢苗把蛋糕递过去，眉头皱得更深了。
第一次试探，成功！
第二天早上，宋瓷拒绝训练。
谢苗看着裹着毯子趴在熊猫身上的宋瓷，嘴角抿成一条线。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检查了她关节处淤青，径直转身离开，默许了她的诉求。
第二次试探，成功！
温恪和罗曼蹲在角落里试图分析情况，她们意识到，谢苗上将真的被影响了。
“如果是我抢他的小蛋糕，是要被加训的。”
“如果我拒绝训练，会被单独拎出来特训。”
温恪一字一句，都是过往的血泪。
“老骗子肯定是被影响了！”说完，温恪一把将蜷缩在毯子里的宋瓷捞出来。
“训练！”
“啊？”宋瓷无辜脸，“不是不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