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镜若有所思，继续向前一步，这次不给他后退的机会，踮起脚双臂环绕上他的脖子。
两人的距离很近。
沈止年抓住她的双臂扯离自己的脖子，仍旧一言不发。
汐镜笑着问：“沈止年，你还喜欢我是吗？哪怕你恢复正常了，哪怕你怨恨我欺骗你，诱导你害死了你爸，你还是喜欢我是吗？”
说话的人不知道这些血淋漓的话语是多么可怕，听得人却浑身是伤。
修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他闭上眼说是。
又缓缓睁眼，眼中一片平静。
他说：“但现在，不喜欢了。”
汐镜的眉头拧了起来。
是她要让他恨自己的，应该高兴才是。她着实不善于应付智障，对付恨自己的男主轻而易举，应该高兴才是。
为何他说不喜欢，自己却有几分不乐意呢。
果然是被智障影响，自己脑子也不清醒了。
汐镜心里烦躁，抬手抚上他的心口，脑袋靠在他的胸膛，说：“沈止年，你是唯一知道我真面目的人，所有的事情，都只有你知道。”
并不是什么好话，却用情话的语气说出来。
她眉目含笑，语调轻柔，却像是一把棉刀从心脏表层刮过。
没有扎出鲜血，也没有任何的伤，甚至感觉心头酥酥痒痒的，却令人止不住的感到恐惧。
他恨恨咬牙，手上的力道加重，这一次没有因为她的呼痛而松开。
“你不用说这种话。”沈止年眼神冷漠，“你还想要什么，直接和我说。”
汐镜笑出声，嘲讽到：“说的好像我开口，你就会给似的。”
“只要我有。”沈止年的眼神不像是在开玩笑，但也不是深情的那种，更像是毫不在意。
汐镜的脸色逐渐阴沉下来，她站起来抓着沈止年的领带，说：“你什么意思？”
他眼中带着少许的疑惑，总体却是很平静，只有眉头的褶皱表明他所做的决定并不轻松。
他说：“我想过了，我不恨你。”
汐镜当时就气炸了，骂到，“你特么不恨我！！？？为什么不恨我！！我玩弄你的感情！我把你当智障耍！我害死你爸！你不恨我？你是不是还没恢复啊？”
沈止年没有被带动情绪，格外理智的回答。
“之前那段时间我存在障碍，不懂是非，也不懂爱是不可以随意的，现在想明白了，所以不喜欢你。”
又说：“父亲的死，归根结底是我愚蠢。你想要报仇的心思我能理解，不原谅你，但也不恨你。”
理智，从某种角度来说也是冷血和无情。
连恨都不给。
“你难道不应该跟我讲法律吗？你爸错固然是错，但只有法律才能制裁罪恶，你虽然能理解我的仇恨，但这不是我成为凶手的理由！你应该把我这个坏人绳之以法，送进监狱去为自己的罪行忏悔！”
“……”沈止年愣了好一阵，都没能明白她的脑回路，既然这么清楚道理，怎么还会犯呢。
汐镜也不明白他的脑回路。
他说：“你要复仇，我也能理解。你还想要讨回什么，一并说了，让恩怨就这么清了吧。”
汐镜：“……”
这一副看淡尘世与世无争的模样，真是让人火气十足，也让人发怒不起。
她想了想，就不信他能淡定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