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能排除全部嫌疑，目前又毫无线索，凤长芸决定先去打探一下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
叶家对他的评价就四个字：脑子有病，实在有失偏颇。
凤长芸离开叶家去附近的街道打听起来，想听到点中肯的评价。
叶家是大家族，很多消息瞒不住，更何况还是个能自由出入的人。
想知道他的信息并不难，凤长芸问了几个人后，很快便从一个老妇人嘴里知道了些东西。
那男人名叫楚珩，根本不是什么叶灵看着可怜捡回来的疯子，而是她的丈夫，叶家的赘婿。
老妇人眼神慈祥，拉着凤长芸的手颇有些感慨：“小姑娘我跟你讲，小楚他啊，也是个可怜人。”
“老婆子我就住在叶家门口，你看，拐个弯就到的事，经常能看到他，虽说对小楚算不上多了解，但知道的也不少，整个岑溪，除开叶家外我敢说没人比我更了解他。”
凤长芸连忙点头，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老妇人见她这样，硬塞了两个果子给她。
“小姑娘我告诉你，那个小楚啊，从我见到他起，就从没见这人笑过，更奇怪的是，跟叶大小姐大婚那天他连面都没有露，叶家硬是按着公鸡跟叶大小姐拜的堂。”
这……
凤长芸咋舌不已，第一次听到这么精彩的八卦，也不由好奇起后面的事情来。
老妇人：“叶家给出的解释是，姑爷身子不好，没办法拜堂，可请帖都发出去了也不好收回。”
“大婚之事就这么凑合？”凤长芸震惊。
老妇人拍着凤长芸的手：“可不就是，这大婚之事，那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哪儿能随便凑合，可叶家这么解释，其他家不会拆叶家的台，平头老百姓也不敢。”
老妇人说着压低声音：“不瞒你说，小楚其实根本不愿意娶，啊不，入赘叶家。十有八九，是被叶家抢回来的。”
凤长芸眼睛都瞪大了，满眼不可置信：“这……不能吧。”
“唉你还小，不懂，这大户人家的腌臜事可太多了。”她扭头张望了下，凑近了凤长芸：“小姑娘我问你，你见过小楚，你觉得他这个人如何？”
凤长芸想了想，对楚珩的印象还真是好说的很：“感觉他这人阴沉沉的。”
老妇人愣了愣：“有吗？他挺好相处的啊，待人也和善。”
凤长芸：……
她怀疑她们说的不是一个人。
楚珩待人和善？好相处？
凤长芸笑笑不说话。
老妇人也没纠结她对楚珩的评价：“抛开别的不说，就他那张脸，长得那叫一个俊俏，我觉得叶大小姐就是看上他那张脸了。”
老妇人说着摇了摇脑袋，回归正题：“他这人不爱说话，而且经常一个人发呆。还有一次……”
老妇人皱了皱眉，有些心疼的样子：“都好久之前的事了，我看到他浑身是伤叶家也不管，你说把人抢来又这么对待，这不是糟蹋人吗？”
“看他可怜，我就把他叫来给他上了些药，他那天的表现，很反常。”
凤长芸连忙追问：“哪里反常？是说了什么还是做了什么？”
老妇人摇头：“没说什么也没做什么，这种感觉，怎么说呢？”
她思索了一下，一拍大腿：“对，就是感觉以前身上有一口气吊着，那天那口气散了。”
凤长芸：？
这是什么描述？
什么叫有一口气吊着，那天那口气散了？
他这不活得好好的吗？
可能也是察觉自己的描述太不妥当，老妇人又改了口：“就是，他以前虽然也不太说话，但是身上有一股精气神，那天见到他时，那股精气神没了。”
这样一说凤长芸便明白了。
看来是楚珩遭遇了什么，受到了太大的打击。
老妇人又道：“哎哟你不知道，他那天那脸白的，我感觉他都要去跳河了，我都不敢让他回叶家。”
“可我们平头老百姓的，哪里敢沾染叶家的事，好在小楚没有想不开，不然我怕是要自责一辈子。”
凤长芸越听越觉得老妇人口中的楚珩跟她所见到的楚珩不是一个人。
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一个人产生这么大的变化。
“自从那天之后，我跟小楚说话他也不理我了，送他东西他也不要，唉~这孩子，肯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那么大个叶家，也没有一个人为他做主。”
老妇人说着朝叶家的方向看了过去，眉眼都是惆怅和对楚珩的心疼，眼角还浸出些泪来。
她擦了擦眼角，看向凤长芸：“小姑娘，你跟小楚关系怎么样？”
“认识。”
老妇人有些失望：“只是认识啊，唉，可以的话你能不能帮帮他？他这孩子什么都憋在心里。”
“虽然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来自哪里，但我总感觉，这孩子再没有人拉他一把，他就完了。”
她似是感慨，话语间却全是对楚珩的心疼：“你说他一个凡人，怎么就被搅和进仙人的事里了呢？”
“小楚待人接物彬彬有礼，以前话虽然不多但偶尔也说几句，听得出来涵养很好，学问不低，身世肯定是不差的，如果没有搅和进叶家，他过的不知有多开心。”
凤长芸低下头。
老妇人一席话何止是打叶家的脸，她又何尝不是？
说实话，第一眼看到楚珩，她对他的印象就是阴郁，难相处。
直播间的人对他的印象就是可怕，变态。
可在老妇人看来，却是楚珩受了委屈，没人为他主持公道。
老妇人口中的楚珩乖巧安静，与她所见相差甚远。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楚珩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老妇人又拉住凤长芸的手:“小姑娘，你要是有能力，求你帮帮他吧。他啊，太可怜了，好久没回过家了，他家里人也该想他了。”
凤长芸轻轻点头，暂时答应下来。
又与老妇人聊了几句，凤长芸便离开了她家。
刚出去不远，她还在想楚珩的事，冷不丁就对上了一双阴沉的眼。
凤长芸:……
楚珩站在三步之外，凤长芸全身打量试图找出一点老妇人口中楚珩的样子来，可惜失败了。
不管怎么看，他真的跟老妇人口中的楚珩完全不挂钩。
看到她打量的眼神，楚珩眼里的阴郁更浓了些，声音沙哑:“我问你，叶灵是不是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