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朋友，我们都相信你，但是作为警察，我们必须秉公执法。
所以我们想听实话，更想帮你。”憋了半天的小泽终于借机劝说赵军，让他把实情说出来。只要他不是凶手，只有最大程度地还原真相，才可能找机会帮他洗脱嫌疑。
“谢谢你，小泽，这么多年没看错你。蔡队，我真不是凶手，你们放心。
昨晚和小彤聊天，提到了兰兰，我就听从自己内心的意愿给她打了个电话。这么多年了，其实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但是电话一拨出去，我又有点后悔，我怕自己这么突然的联络打乱她的生活。没找到她的号码一直没变，还是当年的号码。
在电话里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我就邀请她出来谈，她也欣然接受了。”
“你们见面是几点？”
“大概8点刚过。”
看来乔兰兰说的有事，就是要和赵军见面。
“那你们约在哪呢？客房吗？”
赵军看了一眼小泽，又不屑地夹了一眼，“我才没有那么龌龊呢，男女授受不亲，共处一室，对她影响不好。
我们在二楼的一个小包间里谈了很久。喝了杯咖啡，聊聊家常，挺好的。”
蔡队似乎没有想到两个人的谈话会如此普通，“你没有问当年她为什么抛弃你吗？”
“我看她手上没戴婚戒，就知道她没有结婚。至于说当年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了，如果是她结婚了，现在也是分开了，结果都是一样的，我不想惹她不开心。如果是想让我知道，她会主动告诉我。否则的话，我不想逼问她。”
“你倒是想得开，电话都打了，人也约到了，竟然只是简单的聊天。”小泽很不理解赵军的做法。
“她也不问你为什么打电话给她？”
“有些事情，我不说她未必不知道，她不提反而说明她知道我为什么找她。”
对于赵军和死者两人的做法，蔡队和小泽也许不太能理解。很难想象平时那么外向，放得开的赵军竟然有和人精神交流的一面。反正小泽是想不明白，都不说话，又为什么见面呢。
“你们两人在包间里喝咖啡，服务员应该记得你吧？”蔡队还不忘记利用一切时间帮赵军找到时间证人。
“并没有，咖啡是我在便利店买的瓶装咖啡，我们在一个隐蔽的包间里，是被打扫完那种，所以全程没有惊扰到任何人。”
蔡队虽然有点失望，不过转念一想，即使有人证也没有用，只能证明赵军在死者死前见过她，对排除嫌疑毫无用处。
“你们几点谈话结束的？”
“9点50吧，NbA季后赛10点有场球，所以我不时盯着手机看。”
本想着让王进调下监控，不过话到嘴边才意识到9点50和死亡时间10点不相上下。死者没再出现在大厅的摄像头里，根本不能通过先后顺序说赵军是否是凶手。
“你们没有一起离开？”
“没有，兰兰说怕遇见熟人，还是避开点好，所以我就先她一步离开，没想到这一面竟成了最后一面。
如果我不打电话给她，或者我让她先走，我后走，会不会她就会躲过这场灾难？”
可惜赵军口中的一切，现在都没法再去验证，唯一的证人乔兰兰死了，死无对证，面对他的深情，两人能做的也只有“无效的安慰。”
“如果真的如你所说，你走后，死者走前，她一定遇到了另外一个人，而这个人就是我们苦苦寻找的凶手。”
赵军眉头微皱，并没回应，意思像是说他能预想到这些。
“很遗憾，我离开时并没有留意到什么可疑的人。大厅不是有监控嘛，你们可以从这上得到线索吖！”赵军兴奋地提出，然后看着两人并没有和自己一样的反应，才意识到警方早就知道，只是调查起来困难重重。
小泽只好无奈地叹气道:“虽然监控用的是高清摄像头，但是那么大面积的大厅，要监控到全部，再高清的画质人物也会受制于近大远小的原理显得略有变形。我们很难根据身材这项外部条件来第一时间区分，身材走型，步态就更是没个看，在没有怀疑对象的情况下，要想在这么多背影里找到那个特殊的，简直是大海捞针。”
小泽这么一说，赵军就理解了，为什么大家都愁眉苦脸的不吱声，证据甚少的情况下，连视频也捕捉不到有效线索，破案就变得举步维艰。
“赵军，恐怕你还是不能参与破案，你的嫌疑现在没法排除……”
“没事儿，蔡队，我都明白。你们什么时候想提审我了，打个电话就行，我去队里就完了，不用特意来我家，怪麻烦的……”说着说着，赵军声音里带了些许哽咽，两人知道，他不是因为自己被限制工作，更多的是因为前女友的突然离开。不难想象，他联系乔兰兰是有私心的，看见她没有结婚，他竟然可以和对方聊了那么久，足以说明她在他心里还有很重要的位置。如果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谁也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
“法医给的死亡时间是晚上10点，我离开的时候已经基本上快10点了，死者又是在四楼客房被杀，那么她接下来接触的人就是凶手无疑。
这么短的时间，什么人会杀人呢？奔着人命有备而来，一起吃饭的同事都离开了啊。”
在赵军的说话过程中，蔡队愈发感觉凶手已经离得很近了，甚至现场的证据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这么精妙的时间卡点，这么完美的现场处理，这么特殊的杀人手段，对酒店环境如此熟悉的掌控……
蔡队做出了一个大胆地判断，凶手就是酒店的员工，甚至很可能案发当晚在班。
“小泽，咱们去春华酒店，和老板要酒店员工的信息，回队里好好研究研究，再结合一下案发当晚的大厅监控，我感觉凶手没准就隐藏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