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楚夜平静的神情。
楚笑天的内心涟漪动荡，若是楚夜在得知答案之后，不论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以此来宣泄自己的怒火。
他都可以接受。
相反，楚夜越是平静，楚笑天的内心越觉得亏欠。
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弥补楚夜。
在两人的对视中，整个石屋内也变得安静了下来。
直到楚夜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老头子，带大哥回九州吧。”
楚笑天愣了愣，忍不住问道：“夜儿，你不怪爷爷？”
楚夜说道：“置身于这个天下，任何人做出任何选择，我都不觉得意外。”
“但我已经说过，我生于楚家，楚家便有选择的权力。”
说完，楚夜便转过身去，就要走出石屋。
看着楚夜的背影，楚笑天又道：“夜儿，你可以不怪爷爷，但是天规乃诸世大帝破碎天门的唯一方法，你现在是天规执行的唯一阻碍。”
“爷爷自问无力对抗诸世大帝，却愿以我残力，替你和这九州尽这上最后一分力。”
“也算是爷爷对你的弥补。”
楚笑天第一次选择了星辰大帝，这一次选择了相信楚夜。
可楚夜并没有转过身来，说道：“老头子，你错了。”
楚笑天没有明白楚夜话中的含义，问道：“什么意思？”
楚夜声音中的平静透着来自骨子里的孤傲。
缓缓的说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阻碍所谓的天规，更没有想过要守护这九州的苍生。”
“我想要的，只是一个崭新的时代。”
”所以，不是我阻碍了天规的执行，而是天规阻碍了我。”
“天规始于往生殿内的诸世大帝，有朝一日，若诸世大帝为了执行天规尽出往生殿......”
“那我会亲手将曼陀罗血旗立于天穹，让屠灵鼓的鼓声传进往生殿。”
楚夜的声音明明很平静，楚笑天却能感受到难以言喻的霸道和疯狂。
算起来，楚笑天陪伴在楚夜身边的时间并不多。
对楚夜的了解，也停留在小时候的记忆中。
但是第一次，楚笑天有些开始明白，楚夜为什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九州重登大世的舞台，成为让整个天下都为之颤栗的逍遥王。
历世历代，绝于天下的强者不计其数，可有几人能做到楚夜今时今日的地步？
横扫一切的力量只是奠定一个时代的基础，楚夜漠视一切，无所敬畏的心性，才是让这个时代崛起的根本。
楚夜缔造时代的过程中，杀戮无数。
从在九州挣扎的仙道宗门，再到高高在上，超然世外的帝族圣地。
他们在楚夜的眼里只是推动时代进程的棋子，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分别。
“老头子，回去吧，你什么都不做已经是最大的弥补。”
“而且，你从不欠我什么。”
说完，楚夜已经迈步走出了石屋，当看到楚寒还跪在石屋外时，楚夜走上前，来到楚寒的身旁。
带起嘴角的笑容，说道：“大哥，回家吧！”
闻言，楚寒的身躯忍不住有些颤抖，神态间也带着难言的哽咽。
楚夜能从石屋中走出来，就说明楚夜已经知道了所有的真相。
现在这一句大哥，也让楚寒知道楚夜并没有怪自己。
但楚寒和楚笑天一样，楚夜越是平静，就越让他感到愧疚。
这种愧疚来自于对亲情的背叛，和楚夜的宽宏。
留下一句话后，楚夜就带着李二狗，丑奴，敖九玄三人离开了荒域。
眼下，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不久后，楚笑天便走出了石屋，看着双目尽毁，跪倒在石屋前的楚寒。
楚笑天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可当楚寒感受到楚笑天的存在时，却做出了一个决定。
向楚笑天说道：“爷爷，三弟可以不怪我，但我欠三弟的就应该还。”
“我绝不能看着三弟一人独自面对那诸世大帝。”
“今日我有一求，愿爷爷答应。”
楚笑天像是看穿了楚寒的想法，叹息声又重了一分：“爷爷已经做错过一次，这一次，爷爷不能再错。”
“而且以你三弟的性格，他也不会让你这么做。”
楚寒语气坚定的说道：“不是我不相信三弟，但爷爷应该知道面对诸世大帝，三弟的胜算有多么的渺茫。”
“如果三弟输了，就意味着九州输了。”
“那时，就算我还能苟活于世，又有何意？”
“望爷爷答应，我愿以我之躯，承先祖之魂，换星辰大帝重临人间，助三弟一臂之力。”
说着，楚寒朝着楚笑天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