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安侍人看着跪在地上的老男人，眼睛瞪大，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你说真的？高侍人当真不是早产，而是足月生产？！”
“是！奴才怎敢骗您？”老男人脸上露出一个讨好的笑意，“您觉得这个消息，能否值20两银子？”
20两银子不少，都够买当初的自己了。
安侍人犹豫了一下，终究是不想错过这个机遇，他点头：“行，你快说吧，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男人不说，他伸出手示意了一下。
安侍人脸色一黑，却还是不得不示意旁边儿伺候他的侍男拿出银子递给老男人。
安侍人：“你最好能说一个让我满意的答案。”
跪在地上的老男人打了个哆嗦，说：“几年前女君跟主君过年来都城的时候，高侍人多次从公中支钱出去买珠钗跟胭脂水粉。”
“老奴有一日看到高侍人跟一个女子在小巷子里抱在一块儿，情形……不堪入目。”
“后来没多久女君回来，高侍人有孕，这个时候开始奴才就有些怀疑了，所以就多留心了几分。”
“然后奴才发现高侍人借口不放心府医，特意从外面请了医，奴才就悄悄跟踪那位医者，想问点儿什么，结果奴才发现那个医者其实根本不是医者！她就是高侍人的父家姐姐！”
安侍人眼睛越来越亮，好啊，这可真是瞌睡了送枕头。
他正愁高侍人那个贱人的两个挡在前面，不让他的女儿出头该怎么办呢，解决办法这就送过来了！
用父家姐姐充医者，虽说能保证话不往外传，但是高侍人就不怕后面被人发现不对劲儿？
他想到了自己入府之后听到的传闻，据说当初高侍人生金明志的时候就是被刘侍人冲撞，导致早产。
所以妻主才会对这个孩子多加关照。
可这个早产来的真是太巧了，如果按老男人说的时间来算，这金明志合该是满月才对！
想到因为这个而被妻主厌弃的刘侍人跟刘侍人生的儿子。
安侍人眼睛一转，心里有了个好想法。
老男人见他坐着眼睛一个劲儿的转，不知道在想什么，就道：“…之前，奴才带着孙女出去的时候，似乎看见了当初在县城里跟高侍人纠缠的女人……”
安侍人以为这就够人高兴的了，但万万没想到还有更大的惊喜在等着他！
他猛的起身，语气急促，“你在哪儿看到的？！”
老男人吓得往后跪，然后伸出手，无声示意。
安侍人：“……”
他咬牙把头上的银簪拿下来扔到老男人怀里，老男人还不吭声。
安侍人冷哼一声，“你倘若不愿意说，那就永远别说了！人，不能太贪。”
老男人被吓到了一样抖了抖，随后哭丧着脸，“安侍人，奴才最小的儿子今年嫁人，正是需要压箱底嫁妆的时候，奴才真的没办法啊！您宽恕一下，再多给点儿吧！”
安侍人气的翻白眼，但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他把这秘密保存了这么多年，忽然说出来了。
他晦气的翻找出五两银子，“再多就没有了，你要是不愿意，就把之前那些银子还我！”
老男人眼疾手快的抓住扔过来的银子，全都塞进自己衣服里之后才道：“是在城南那块儿看到的，那女人现在看上去似乎落魄了，没有当初看到的时候贵气。”
“…行，我知道了。”
安侍人犹豫了一下，一咬牙道：“你今天不用当差了，带着我的人去城南那边儿找人，找到之后先把人盯住。”
他又肉疼的拿出二两银子递给旁边儿的侍男，“如果能找到，那就先盯着，别让她跑了，如果找不到，那就等找到了再说。”
“是，侍人。”
侍男恭敬的应是，随后跟老男人离开。
安侍人在屋子里走了几圈，抱起旁边儿玩儿的女儿往刘侍人那里去了。
听到消息的明月查账的动作一停，嘴角微微勾起，“他倒不算太蠢。”
这事儿毕竟是给她那位母亲大人戴绿帽子，就算事发的时候没人注意，但后面很有可能会被母亲迁怒。
所以安侍人找个替罪羊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且刘侍人早就失宠，这几年对顾主君恭恭敬敬，私底下更是恨毒了当初污蔑他的高侍人，这个替罪羊，刘侍人恐怕会心甘情愿的做。
长祈端着褐色的药过来给明月，“您为何不直接告诉刘侍人？”
“安侍人挑拨不行，还会自己上，他有野心，也敢实行。刘侍人就不一定了。”
明月拿着朱批在一行数字上画了个圈，“这个不对，让米铺的掌柜重做，要是再做不好就换个人。”
“是。”长祈听到她又咳嗽了两声，小心翼翼的拍她的背，“初春天冷，您在榻上暖着看不好吗？非要下来坐在椅子上。”
他说着去把火盆往这边儿挪了挪。
明月笑了笑，随后目光有些放空。
她如今十三岁，本朝最小十六岁就可以被举官。
她那位母亲现在整天钻研着怎么讨上面高兴，怎么升官，肯定不愿意浪费人脉在她这个病秧子身上。
她父亲那边儿，来了都城快一年了，两边儿都没走动过，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两边儿都靠不住，她只能靠自己。
明月垂眸思考。
刚刚入夏的时候，院子里兴起了一股流言，说金明志女公子长得不像女君。
同时高侍人也病倒了，他整日不停的哀嚎喊疼，但府医把脉却把不出什么问题，最后只能让高侍人静养。
疼的五脏六腑都要移位的高侍人根本不相信府医。
他拖着病体跪在金家分配给他们的院子大门前，堵到了刚回来的女君之后，痛哭出声，“求求妻主救妾身一命！妾身好疼，真的好疼啊…府医还说妾身什么事都没有……”
他哭着，金明若、金明志犹豫了一下跑出来跟他一起跪下，声音带着哭腔，“母亲，给爹爹请个医者看看吧，求您了！”
金长安的目光下意识落在金明志那张脸上。
金明志今年六岁，五官也长开了一些。
她长得不像高侍人那般艳丽，也不像她自己这般清雅，反正眉眼间谁也不像。
金长安心里莫名膈应的慌，她一摆手，“去跟大主君要牌子，请府医过来看看。”
这个需要牌子才能请过来的府医，自然不是住在他们三进院子的那个，而是金家本家正儿八经培养的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