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我看上了一件黄袍，很衬你肤色。”
墨承影要说为自己打江山，让自己母仪天下当皇后。
沈雁归未必会心动。
但他要这么聊天，她可就不困了。
“当年离开我便说过，会带着千军万马来见你，我会辅你守护大夏、共治盛世。”
墨承影拿出一块令牌，“回来之前，我已经暗中将部分将士，转移进西山秘密训练，不多，三千精锐。”
天下巨贾、无冕之王，早已经将沈雁归的心思养大，各国王室的情况，她也有领教，别说三千精锐。
就是八百，她也敢试上一试。
但她看看令牌，看看他。
没接。
问：“你要给我？”
墨承影摇头，“不是给你，这就是你的。”
“条件呢？”
墨承影将手覆在沈雁归手上，掌心的炽热隔着令牌传来，他看着她的眼睛道：
“这不算是条件，但既然你问，我便说。”
“我想你给我一个名分。”
“且这辈子只能给我一个人。”
这条件，好像是提了，又好像是没提。
“你确定？”
他没有丝毫动摇，反而像是在让沈雁归确定，“我没有容人雅量，你若选择了我，这辈子你就只能有我一人。”
马车停了。
沈雁归收回手。
“卿卿……”
“到了。”
感情是感情，事业是事业。
她不想混为一谈。
她要的东西，她会自己争取，不需要用这种方式得到。
外头传来晏乐的呼唤。
青霜已经跑下去，她兴致勃勃同阿娘哥哥说沈府发生的事，什么沈曞被打个半死，什么沈老夫人气得七窍生烟。
“沈将军在御王殿下面前，一个字也没有，沈老夫人压根不敢给小姐脸色瞧。”
沈雁归躬身开门，被他叫住。
“你当年说来日你成大将，那最大的副将位置留给我，也不作数了吗？”
墨承影将令牌强塞到沈雁归手里，“这当初也是你想要的，现在不能甩手交给我一个人吧？”
诚然自己在信中提了一嘴，可这是军队，不是孩子！
说得好像自己抛夫弃子一般。
沈晏修瞧见妹妹半个肩膀伸头，扶着阿娘走来。
沈雁归下车。
“总算回来，饭已经好了，快去吃饭吧。”
江佩蓉摸着女儿的脸，挽起女儿的胳膊，往屋里去，小晏乐踮脚牵起姐姐的手，说今晚做了好多好吃的。
鸡鸭鱼肉、鲜果蔬菜。
寄人篱下半年多，是她们连过年都没有这么丰盛。
晏乐咽着口水，摇着姐姐的胳膊，欢欣鼓舞道：“还有莲鱼，我们以前过年必吃的莲鱼，我偷偷尝了一口，好吃！”
京城和永州相隔千里，饮食习惯千差万别。
莲鱼极辣，京城人完全受不了，沈府厨房从来没做过。
小哑巴幼时不知轻重，第一次在医馆吃得涕泗横流，还嘴硬说喜欢，当晚捂着肚子痛成一团。
沈雁归是提前让人准备了一些，但没有这般周全，尤其是永州的厨子，还没找到。
阿娘这么大肚子下厨，哥哥定然是不许的。
身后，破山问王爷回去不？回去不？
他的王爷顾左右而言他，期期艾艾。
江佩蓉和沈晏修出于礼貌，邀请他共进晚膳，他慢慢吞吞，分明是在等某人开口。
沈雁归回头，“一起？”
墨承影脚步瞬间轻快。
膳桌上，他全无人前的狠戾无情，变得扭扭捏捏，“大夫说我胃不好……”
江佩蓉窃笑。
沈雁归手里的筷子一拨，将他筷子打开，“那你还吃鱼。”
沈晏修忍笑：“胃不好，适合吃软饭。”
墨承影脱口而出：“对！”
对什么对！对什么对！
哥哥也是，前头明明还不放心他的，这会儿竟然帮着他说话。
“姐姐，你脸……”
不知想到什么地沈雁归，脸红了。
她将刚夹起来的鱼，塞进晏乐口中，堵了弟弟的嘴。
?
这方院子是沈雁归前世为阿娘和妹妹选中的，大隐于市、环境清幽，她原意是将主院留给哥哥。
哥哥而今是状元郎，日后为官，难免有应酬。
可哥哥说现在全家都靠她养活，她才是真正的一家之主，在她回来之前，已经做主，提前将她的东西，搬去了主院。
阿娘和晏乐同住一院，哥哥则在雅苑。
一左一右，她在中间。
夜间睡下没多久，外头隐隐传来声响，沈雁归察觉不对，轻手轻脚出门，一群人在夜色中缠斗。
三矢连珠。
寒光瞄准之处——
是墨承影！
她随手摸了块碎石弹飞出去，一个凌空翻身、脚背踢开第二箭，将御王拉到怀中，旋身险险避开三箭。
刺客很快被击退。
墨承影双手按在她双肩，借着月光上下打量，焦急询问：
“可有伤到哪里？可有伤到？快叫我瞧瞧。”
“大晚上你不在房中好好歇着，怎么跑出来了？”
沈雁归歪头看着他，“这话该我问王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