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角的笑已经抿下，脚步放慢。
走道里很是安静，安静得有些寂寥。
走道里也十分干净，干净得没有人气。
慢慢走着，偶尔有白光划过瞳仁，倒映出游魂，倒映出各种这段时间死亡的场景。
脚步越来越轻，像是没有人经过。
也越来越慢，像等时间先行。
逐渐地缩小着每一步的距离。
轻悄悄的，她停了下来，慢慢蹲下，安静地靠着无人的角落。
眼是迷茫的白，倒映不出任何东西。
没聚焦，也没有难过的神情，仅仅只是垂着眸缩着，似乎变得很小。
相对于空荡荡、墙面精雕细琢的过道。
相对于寂静无声而富丽堂皇的城堡。
很小。
许久，她再次站起身。
刚走几步，仿佛卧床许久，又似乎疼痛难耐，踉跄两步，手臂不由自主放在身前，有几分保护的意味。
再次抬步，她慢慢的，慢慢的走。
像要把时间都给耗尽那么久。
她站在了一扇门面前。
那是秋婉筠的房间。
此刻，房间的门，有被破坏的痕迹。
似乎是、从里到外。
她缓缓打开门，以之前的龟速走了进去。
没有人。
她坐在靠门近的椅子上，发起了小呆。
没人知道，她的眼前，并不是空荡无声的模样。
有哭泣在她耳边，掩饰的，带着无法释放的痛苦。
是许久没听过的，她母亲的声音。
上一次听见，还是进美术馆前。
“你杀了他？”
“余旭也……”
“怎么会这样……”
“是我的错，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我可以抱抱她吗？就一会儿，我能帮她治疗……”
她听见封黛冷若冰霜的话，一字一句。
“你不配。”
丢下这三个字，女孩一脸冷漠地离开。
留下失魂落魄的女人跪坐在地上。
“是啊，我有什么资格？”
“呜呜……雪兮，我对不起你……”
封素狠狠地闭上眼，手搭上桌面，按着胸口，压着喘气声。
慢慢的，她从椅子上下来，坐在地上，想将自己压得更低一点。
许久，她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站起来，缓慢地拍了拍身上，慢慢走出房间。
此时，已是黄昏。
怔怔地盯着窗外的橘红好一会儿，封素再次抬步，龟速前行。
她知道这会儿居岑在找她，不过她没有在意。
反正她要做的事也用不了多久。
星皇死了，王子死了，星后也死了，还剩下的唯一血脉。
这里。
封素按着门，屏息听了一会儿，轻轻敲了敲，没等到有人开门便自行推开。
房内，封菀语呆呆地坐在床边，像傻掉一般，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没有聚焦。
封素慢慢靠近，走到她面前，施展魔法给她清理了一下。
封菀语似乎现在才反应过来，抬起了头。
对上她的眼睛，封素一怔。
那双眼睛里，尽是晦暗幽色，和封素印象里的她很是不同。
还记得当初来找封黛时她的模样，和蜜罐里养出来的人儿一般，天真无忧，然时过变迁，不过短短时日，已是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