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明被气笑了。
还没有人敢这么威胁他。更何况还是个女人！
“你以为没有你，我就不能拿覃澜怎么样了？”
“无所谓啊。”姜思尔慢悠悠的喝着果汁，“你这里不需要我，那我就去找覃澜。反正都是一样的。”
“到时候你就算昭告天下说我是覃澜的私生女，我不承认，你又能奈我何。”
“你以为你招惹了我，在京市还能混下去？”
姜思尔并没有被他吓到，淡定开口：
“那不是还有覃澜吗？她拿到家产，护住我不是绰绰有余。”
蒋明：“你不要太天真。覃澜有这个本事？”
“她要是没有手段，怎么嫁进蒋家的？”姜思尔笑，“蒋老先生能扶她为‘正室’，这么多年她在蒋家被你被你外公欺压，还能混得好好地，以至于现在和你争家产。你以为她好拿捏？”
“再者说。”
她放下杯子，目不转睛的盯着主位上的蒋明：“如果她手里没有把柄或是手段，怎么到现在，你还没有把她赶出蒋家？”
“……”蒋明黑眸一沉，这会儿才正儿八经的正视她。
“果不其然，能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的人，确实有两下子。你还真是覃澜的女儿，一样有手段。”
“过奖了蒋公子。”姜思尔既然敢来和他讲条件谈判，那自然是做足了准备。
她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不能说轻松拿捏对方吧，但也要做到互相制衡，打个平手。
这是她能接受的最坏打算。
其余的，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按照老高的话来说就是：“小姜总，你现在多少是有点猖狂在身上的。出门在外小心点吧，容易挨揍。”
蒋明抬手将烟头在桌上捻灭，能看出来他现在有几分烦躁，显然没意料到事情会慢慢失控，渐渐脱离了他的掌控。
事情的走向，在他的预料之内，但又不完全在。
姜思尔说的没错，他和覃澜对付到现在，两方之中一直没有分出一个胜负来。
他那个爹不知道抽什么风，把自己集团股份的三分之一都给了覃澜。
这点儿倒也不算什么，可他忘了还有个蒋芝。
蒋芝虽是个女孩儿，但是他爹老来得子的宝贝，他爹偏心，遗产分配里写到，要将剩下的股份全部给蒋芝。
哪怕他是长子，他在他爹那儿依旧不受宠。
所以现在的局面就是，这母女俩加在一起的股份，足以抗衡他在集团的地位。
以至于双方闹到现在，迟迟没有一个结局。
万万没想到，会有姜思尔这么个意外。
他爹现在还没有死，时而清醒残存一些理智。如果让他爹知道覃澜在嫁入蒋家前，就有个女儿……覃澜净身出户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就算蒋芝被留在蒋家，对他威胁也不大。
蒋芝是个没脑袋的，废物一个。
也是奇了怪了，都是一个妈生的，这个姜思尔怎么就继承了覃澜的优点，蒋芝怎么和智力低下似的。
蒋明轻啧，“我考虑一下，改天给你答复。”
姜思尔摇头，“蒋公子，我最近很忙，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这个店儿了。”
“你什么意思？”
“显而易见，今天你不答应，出了这个门，我就会找到覃澜。”
“……”蒋明没忍住，一声脏话从唇边溢出。
地地道道的京腔，骂起人来别有一番滋味。
姜思尔笑眯眯的看着他，也不急，“您慢慢考虑，我先吃饭。”
来都来了，既然对方请客买单，她当然得饱餐一顿了。
蒋明咬紧后槽牙，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她居然还有心情吃饭。
空旷的包厢内，两人神色各异。
一个全身放松，肆无忌惮，全身心投入到这顿晚餐上。
另一个折断了手里刚点燃的烟，抓心挠肺，还在和自己做抗争。
不用抬头看，姜思尔都能感觉到斜前方宛如激光灯直直射过来的目光，仿佛要撕了她似的。
哎，看来这位蒋公子，也没传说中那么可怕嘛。
还以为是一只老虎呢，结果，是个纸老虎。
其实，她还有后招没用呢。
没想到才到这里，对方的心理防线就要崩塌了。
比她想象中的……貌似要容易许多诶。
本以为是针尖对麦芒，土匪遇流氓的高端局，结果两人之间的火花噼里啪啦才刚刚迸发出来，火星子才落地，对面就哑火了。
她莫名想到了那天和老高开玩笑时说的那句话，他们这些男人，真不是一般的脆弱啊。
一点都经不起社会的毒打。
不过别说，蒋明点的这些菜味道还是不错的。
好吃！
姜思尔喝完最后一碗汤，优雅的拿着餐巾擦了擦嘴角。然后状似不经意的一个抬眸，视线落在蒋明身上。
一个短暂的对视后，蒋明看出了她是吃饱了打算走人的意思，于是松口：“可以。合约两年。”
“不行。”姜思尔摇头，“五年起步。”
“可以是可以。但期间如果你的艺人出现影响我司形象的事，你要付双倍违约金给我。”
蒋明找回主场优势。
姜思尔略一思忖，应声，“成交。”
蒋明心情总算舒坦了一些。
结果又听到姜思尔一个猛转折。“不过，我还有一个要求。”
“你不要得寸进尺。”蒋明的脸色霎时间阴沉下来。
在老虎头上蹦迪，她疯了吧？
“不对，是一个小小的请求。对您蒋公子来说不算什么大事。”
“说来听听。”
“要求”变成了“请求”，只是改了一个字听起来就顺耳了许多。
“我会配合您曝光，也会配合接受记者采访。我希望，您找得那些媒体请的那些水军，不要提到我的父亲。”
“您可以大肆消费我，这是我们之间的交易。但我父亲不可以。”
“我知道可能在所难免，但请不要过多提及，或是出现任何诋毁难听的字眼。”
“这是我唯一的底线。”
蒋明眉头一挑，终于知道她的软肋是什么了。
饭局结束，两人一齐往外走。
电梯里，蒋明好奇：“你一直都知道覃澜是你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