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杜怀被人推搡在地上，想再次起来，却根本使不上一点力气。
直到烟火冲天而起，人群立刻沸腾，欢呼着迎接女帝。
没有人在意趴在地上起不来的杜怀，他只能艰难的抬起头，看向城楼上，一眼看到靠在郑行怀里的顾茹。
两人如神仙眷侣一般依偎着，望着天上的五彩斑斓烟火。
这一刻，杜怀彻底放弃，翻滚着仰倒躺在地上，望着天上的繁星点点，想起曾经他一步步接近顾茹，最终得偿所愿。
往事如过眼云烟，转瞬即逝，杜怀自嘲笑笑，轻轻喊了声茹娘，喉咙翻涌，吐出一口鲜血来。
“有人吐血了！”
“快！通报京兆府！别晦了陛下的大喜事！”
晕晕乎乎中，杜怀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耳边，“陛下有令，凡是无亲无友的伤者，皆可以送去万安堂医治，再另行安排，来人……”
再次醒来时，出现在杜怀面前的人，不是顾茹，而是宋五娘。
杜怀挣扎着要起来，宋五娘淡漠提醒：“杜大人悲恸过度，伤及心脉，最好躺着休养。”
闭了闭眼，杜怀想到昨晚晕过去前的声音，实在忍不住追问：“昨，昨晚，是谁送我来的万安堂？”
宋五娘挑眉：“自然是京兆府的人，不然你以为是谁？”
“不，不是……”杜怀喉咙干哑，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难道是幻觉吗？
“大人，郑大人派人送来盘缠。”外面的侍女进来发现杜怀醒着，立刻捂住了嘴。
杜怀腾的一下坐起来，激动得质问宋五娘：“是茹娘对不对？是茹娘送我来的对不对？ 是她对不对？”
盯着面前装若癫狂的杜怀，宋五娘一时间很怀疑他当初能迷途知返，并且全身而退，并不是他的本事，而是顾茹余情未了。
“你现在该叫她顾大人，或者顾御正。”宋五娘纠正完杜怀的称呼，不给他机会开口继续道，“你晕倒在皇宫前，给了暗中不满陛下的人机会，若不是郑大人率先发现你，顾御正又坚持等到京兆府的人来，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吗？”
杜怀脑子翁的一下，不愿意相信是郑行先发现他的，喃喃道：“怎么会是郑行，怎么会是……”
宋五娘看他情绪有些失常，精神却还恢复得挺不错，直接拿出陛下手谕来：“如今你知道了所有，没了利用价值，你的恩人也不会再全心全意帮你，郑行是好人，顾御正一心为陛下考虑，那么，我就来做这个坏人。”
怔怔望着她手里的手谕，杜怀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哪怕宋五娘不说，他也猜到了陛下的意思。
当年陛下会放他走，就是认可他的能力，给他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现在又是一张类似的手谕，杜怀想到茹娘和郑行神仙眷侣般站在城楼上，心头一阵阵绞痛，却不得不认命，失笑着闭上眼睛：“陛下真是越来越像一个合格的皇帝了。”
将手谕递给杜怀，宋五娘很满意杜怀的识趣：“能屈能伸，难怪当年你能说服顾家上下。你是聪明人，希望别在做自欺欺人的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