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白和南音一愣，怎么可能没用呢？
但接着，他们意识到不对劲，这里怎么会有第三个声音？
于是两人同时转身看向声音来处。
但是却什么都没有看到，只有一把古朴的长剑静静悬浮在那里。
南音慢慢收回目光，疑惑地看向陆白。
而陆白，则在用神魂之力检查整片空间。
但同样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从心头升起。
来人可以悄无声息地入侵九绝空间，即使用神魂之力扫描也没有任何痕迹，修为得高到什么程度？
“敢问是，哪位前辈降临？”
陆白默默往南音的方向靠了靠，并小心翼翼地问道。
“是我。”
那个陌生的声音再次响起。
陆白和南音也再次循着来源望去。
结果没什么两样。
南音磕磕巴巴地说道：“我怎么感觉，说话的好像是，那把剑啊？”
陆白也磕磕巴巴地回应：“我跟你的感觉，一样。”
陌生的声音第三次响起：“不用感觉，也不用好像，你们两个，是对的。”
嗖！
陆白抱着南音，南音抱着香盈袖，一下就闪到了水潭的另一边，远远避开九绝剑。
这把剑竟然会说话？
而且，还学他们的磕巴？
“剑灵？”
“剑灵？”
微愣片刻后，陆白和南音同时反应过来，脱口而出【剑灵】这两个字。
但旋即，陆白就皱起眉头：“可是，九绝剑一直没有剑灵啊！”
陌生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不是没有，而是沉睡了。”
这下子，两人终于确认：就是剑灵没错。
陆白缓过来之后，转念一想，有剑灵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天虚珠有器灵、毕润的画有画灵，没道理九绝剑这么牛逼的存在，却没有剑灵啊！
九绝剑是无尘先祖的佩剑，所以，剑灵也应该属于他老人家。
如果九绝剑已经诞生了剑灵，那么在别人手上就不会再诞生新的剑灵了。
也就是说，陆白若想拥有自己的剑灵，他必须首先拥有一把完全属于自己的剑才行。
平静下来后，陆白和南音又回到原地，像两个好奇宝宝一样地打量着九绝剑。
陆白开口问道：“晚辈该如何称呼您？”
这是无尘先祖的佩剑，他以【晚辈】自居没什么毛病，就像嫦娥姐姐称呼【虚老】一样。
九绝剑沉默片刻，然后回道：“你可以叫我九大人。”
陆白闻言，忍不住嘀咕一声：“九大人，不是我以前瞎叫的吗？”
九绝剑：“没错啊，但我很喜欢这个称呼。”
陆白无语：“那您原本的名字呢？”
九绝剑似乎是唏嘘了一声：“早就忘记了。”
“我足足沉睡了百万年，记忆残缺不全，哪里还记得那么多东西。”
陆白满脸诧异：“啥？百万年？确定没开玩笑？”
他本能地认为对方在吹牛逼。
无尘先祖才消失十几万年而已，你个剑灵就沉睡了百万年？
据陆白所知，九绝剑是无尘先祖亲手打造的，并不是在他之前就存在的，因此剑灵的年纪不可能比无尘先祖还要大。
剑灵这么说，要么他生性不靠谱，要么就像他自己所说的【记忆残缺不全】，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沉睡了多久。
陆白挤出一丝笑容道：“九大人说笑了，无尘先祖才消失十几万年而已，您怎么可能沉睡百万年？”
谁知九绝剑摇晃了一下，说道：“不，你错了，我确实沉睡了百万年。”
陆白：“？？”
这家伙，嘴还挺硬。
就在他暗自摇头之际，只听九绝剑继续说道：“如果你了解【轮回剑意】的话，就不会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了。”
陆白神色一动：“哦？”
九绝剑沉默一阵，似乎在回忆，然后说道：“主人花费大力气将我送回人界，乃是为了引领火种前往神墟。”
“但是穿越无尽虚空，哪有那么容易，我遭遇了规则乱流，不慎跌入到轮回之中。”
“就这样，我在轮回之中浑浑噩噩度过了百万年，直到感受到你的血脉召唤，以你的灵骨为坐标，才找到脱离轮回桎梏的路。”
“然而，我的消耗太大了，只剩一丝懵懂的意识忽明忽灭，难以苏醒。”
“直至今日，我得到【仙灵】的滋润，才重新补足能量，彻底恢复神智。”
这一大段话，听得陆白目瞪口呆。
好曲折啊！
九绝剑口中的【主人】，显然就是无尘先祖。
他老人家确实在神墟。
但他为何要花费如此巨大的力气送九绝剑回归人界接引火种？
培养火种的目的是什么？
真的只是为了延续传承吗？
陆白心中有太多疑惑想要询问九绝剑，多到一时之间他竟然不知道从哪里问起。
整理一番思路后，陆白开口问道：“九大人，您还记不记得无尘先祖送您返回人界距离现在的真实时间过去了多久？”
九绝剑想了想，回道：“不记得了。”
陆白皱起眉头。
第一个问题就没能获得答案。
他问这个问题的目的乃是想要评估一下无尘先祖现在是否还活着。
如果无尘先祖在十几万年前就把九绝剑送回来了，那他现在大概率已经陨落了。
幻界中的【曦】无法作为参考，因为幻界中的时间流速，跟九绝剑陷入的轮回一样，都不正常。
而如果无尘先祖是在近些年才把九绝剑送回来的，那他现在大概率还活着。
当自己前往神墟的时候，说不定还能见到他。
接着，陆白又问出第二个问题：“神墟是不是仙界？”
这一次，九绝剑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回道：“不是。”
陆白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早就有所推测，神墟跟仙界，应该是两个不同的地方。
那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呢？
无尘先祖为何一直留在神墟，而不去真正的仙界？
陆白旋即将这两个疑惑问出来。
九绝剑回道：“根据我们的观察了解，神墟应该是七界和仙界之间的连接地带，若想前往仙界，必须先到达神墟才行。”
“不对啊！”
陆白当即反驳道：“人界中有一个自称是仙神遗民的势力，叫做荒塔，九大人应该知道吧？”
“如果前往仙界必须先到达神墟的话，荒塔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但他们却一直以回归仙界为目标，从来没有提到过神墟两个字，这是为何？”
九绝剑陷入沉默。
许久之后才说道：“荒塔这个势力我知道，但他们的事情我却不太清楚。”
“荒塔已经存在了几十万年，而我，按你所说，才诞生十几万年而已。”
陆白捏着下巴思考。
九绝剑和荒塔，到底该相信哪一个？
九绝剑肯定不会骗他，但架不住他的记忆残缺不全啊。
荒塔很有可能也知道神墟，只是从不向外透露而已。
当然，也不排除他们并不知道，否则就不会滞留人界几十万年了。
姑且先认为：神墟就是前往仙界的前一站吧。
那么，荒塔所说的开启仙路，到底是开启真正通往仙界的路，还是开启前往神墟的路？
陆白摇了摇头，他这样凭空想象是不可能得到答案的，只能等荒塔真正开启仙路之后再说了。
“九大人，您刚才说根据【我们】的观察，这个【我们】是指您和无尘先祖两个吗？还是说，神墟还有其他存在？”
陆白想看看能不能问出【曦】的消息。
九绝剑回道：“当然不是指我们两个。”
“神墟有很多存在，不光有来自七界的生灵，还有不少从其它地方飞升过来的神秘物种，他们个个堪称惊才绝艳，只可惜联合所有力量，也敲不开那道通往仙界的大门。”
陆白忍不住道：“不是吧？前往仙界这么困难？”
九绝剑轻嗯一声：“所以，神墟中那些大人物才各施手段，培养火种，希望能够有更多新生力量前往神墟共同打通仙路。”
陆白恍然地点点头，原来培养【火种】是这个目的。
难怪【曦】说：以后前往神墟，有可能是自己带着清影，或者清影带着自己，又或者是别人带着他们两个。
看来，七界之中，或者其它未知的地方，应该遍布着不少火种。
但要如何找到那些火种呢？
“九大人，您说除了七界之外，还有其它未知之地的物种飞升到了神墟？能不能详细说说？”
九绝剑：“可以啊。”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任何地方都有可能诞生生灵，包括虚空、幻界、梦魇，甚至是我所坠入的轮回。”
“千奇百怪的生灵，有的是真实存在的，有的则是一种无法描述的意识。”
“不管是怎样的存在，只要受到天道认可，便可以踏上修行之路，等你以后去了神墟见到他们自然就明白了。”
陆白道：“这些大佬都被困在神墟吗？”
九绝剑叹口气道：“没错。”
听他这么一说，陆白忽然有点不想去神墟了。
去了之后，他大概率也会像那些大佬一样被困住，那还不如留在人界逍遥自在呢。
但转念想想，人界只能修炼到圣者巅峰，撑死了可以活五万年。
而无尘先祖前往神墟之后，虽然一直没能到达仙界，但也活了十几万年不灭了，他如今的境界，即使没有成就仙人，肯定也比当初的【人皇】更高。
所以，如何选择？
如果只是追求逍遥快活一生的话，五万年和十万年，甚至更长时间，其实区别并不大。
哪怕是凡夫俗子不过百年的一生，也足够了。
但如果追求长存于天地间，不管活得质量如何，那确实是多活一天是一天。
也许是死亡距离自己还太遥远的缘故吧，现在的陆白，对于【长生】并没有迫切的欲望，他更加倾向于前者，逍遥快活。
“对了九大人，无尘先祖把您送回来引领火种，难道他自己就不能亲自回来吗？”
九绝剑又摇晃了一下，回道：“不能。”
“首先，回归人界的风险很大，一不小心就会像我一样被困在轮回之中百万年。”
“其次，回归之后再想前往神墟，就会变得异常困难，因为七界已经没有仙灵了，基本无法打破规则壁垒。”
陆白道：“那火种怎么前往神墟？”
九绝剑：“当然是修炼到【皇】之境界了。”
“当你达到七界天地规则所能容纳的上限后，便会隐约感应到神墟的召唤。但这种召唤只有一次，无法重复使用。”
“不过，现在不需要那样了，我刚才已经收集到足够的仙灵，随时都可以打破规则壁垒。”
“更何况，就算不靠我，也有人帮我们做到了。”
陆白一愣：“有人帮我们做到了？谁啊？”
九绝剑旋转一圈，剑尖指向上方说道：“你看看外面就知道了。”
陆白当即运转神魂之力【看】向外面。
这一看不要紧，直接呆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