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芸儿看着堇白的小脸，越看越觉得似曾相识。
斗得正酣的两个孩子谁也没注意到她。忽然，堇白稍稍退开半步，身子微侧。一个完整的侧脸展现在柳芸儿的眼前。
柳芸儿大惊！这个侧脸，完全和那个人一模一样啊！这孩子究竟是谁啊？
全哥儿终于招架不住了，嚷嚷着不打了不打了！
堇白眉梢眼底都是笑意。笑吟吟地收了剑，问道：“服气了吗？”
全哥儿耷拉着眉眼，正想着怎么找回面子，忽然看见柳芸儿来了。
小孩子哪有隔夜仇，见她来了，高高兴兴地喊着跑了过来。一看他娘还带了点心，赶紧招呼小伙伴们都过来吃！
柳芸儿看着这群孩子，脸上勉强笑着，心里却是嫌弃得不行。再看他们老实不客气地吃着自己辛苦做的点心，更是肉疼。
本想收起来，但看到儿子兴高采烈的模样，到底还是忍住了。
目光便转向了堇白。正面侧面，从头发丝到脚底板，不停地打量。
堇白被她看得不自在，便问全哥儿，“你娘怎么一直盯着我看？”
全哥儿嘴里含着点心，口齿不清地说：“大约是看你长得俊。”
堇白无语。
长得俊也不能这么盯着人看！她有没听说过“看杀卫阶”？
算了，还是离她远点吧。一转身跑了。
全哥儿吃了两块点心，摸着小肚子撒娇：“娘，我吃饱了，娘做的点心真好吃。你以后经常给我做好不好？”
柳芸儿这才把目光从堇白身上收回来，连那个背影都那么熟悉！
摸了摸儿子的脑袋，说道：“我倒是想常来看你，就怕大娘子不高兴。”
全哥儿皱了眉，“娘，你怎么老是这么说，大娘子不是那样的人，她对我可好了。”
柳芸儿一脸黑线。
算了，这娃已经被谢晚云洗脑了，连亲娘的话都不听了。
还是打听点其他的事吧。
拉着全哥儿进屋里坐下，说道：“全哥儿，刚才跟你比剑的孩子是谁啊？”
全哥儿这才想起他娘刚才一直盯着堇白看，看得人家都不自在了。
便说道：“娘，他叫燕堇白，是大娘子收的徒弟。还有，你别一直盯着人家看啊，看得他都不好意思了。”
“燕堇白？”朝中官员和王公贵戚姓燕的并不多，她一时也没想起来。便又问道：
“他家里是做什么的？你爹是谁啊？”
全哥儿搔了搔头，“他没有爹，跟着他伯父的，他伯父是个大官，可威风了。对了，他姑姑是永安侯府的甘夫人。那次大娘子带我参加一个宴会，他和甘夫人一起的，我们还打了一架呢。”
当然，打架的结果不能说，太丢人了，简直就是被堇白耍得团团转啊。
甘夫人甘敏，越国公之女，永安侯府当家主母，满京城谁不知道啊。柳芸儿自然也知道。
她看了看缺心眼的儿子，一脸无奈。
伯父姓燕，姑姑姓甘。有这么奇怪的组合啊？堇白这孩子的模样神韵，和那人多像啊！
柳芸儿想疼了脑袋也想不出所以然。算了，情知在全哥儿这里也问不出什么来了，便找些闲话来聊天，“大娘子还带你去参加过宴会，好玩吗？”
全哥儿摇摇头，“不好玩。说是什么赏梅会，结果梅花也没有几株，我肚子饿了拿了块点心吃，还被那些人骂。”
柳芸儿顿时心痛起来，“怎么回事？后来呢？你不是大娘子带去的吗？她也不管你？”
“大娘子可威风了！她几句话就把那些人说得哑口无言的，还让我想吃什么就去拿。娘，你没看到那些人吃瘪的样子，真好笑。”
全哥儿说着，摇了摇头，“我以后也不想参加这种宴会，没意思得很。”
“大娘子为你出头？”柳芸儿有点不相信。
“嗯，大娘子教训了她们，还告诉我，如果不是我的错，就不必道歉。”全哥儿认真地说。
柳芸儿心里颇不是滋味。她一直在心里认定谢晚云虐待她的儿子，这不是颠覆了她的认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