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凉。
黎明的屋内已经上了暖炉。
暖炉内用的是上好的银骨炭。
在暖炉里冒着微光，散发着阵阵热度，却没有一丝的白烟。
这样的好炭，点燃以后，可以持续一个晚上。
黎明搬了个小板凳，就坐在暖炉的旁边。
她身后的头发，长发及腰，冒着潮湿的水汽。
修长的手指捏着发巾，正在擦拭着头发。
沈无诤自小，就被镇国公按着习武，学的都是一击必杀的手段。
并不擅长伺候人。
只不过……
这么简单的事情，随便学学就好了。
他的肤色白皙，暖炉明明灭灭的炭火下。
如月光般的温润，美玉般的剔透。
更衬得掌心的那一缕发丝。
又滑又软，像是掌心流过的绸缎。
他低垂着眼眸，没有说话。
指尖在发间穿过，从发尾一点点擦拭。
黎明就乖乖坐在沈无诤的前面。
距离上次擦头发，恨不得把她脑袋都给摘下来。
她已经做好了自己的头皮，可能会遭到薅羊毛似的疼痛。
这一次……
要不能听得到沈无诤在后面的呼吸，黎明甚至都有种错觉，他早就离开了。
她偷偷转过头看了一眼，才确认沈无诤的确在乖乖擦头发。
好像特别熟练的样子。
她放心了，又转过头去。
沈无诤是不可能找话题聊天的。
黎明也被他嫌弃过自己话多，伤透了心，不打算在这个时候调戏。
她手边恰好就有几封信，都是越国那边寄过来的。
之前都忙着跟沈无诤花前月下，携手晒太阳。
都堆着没看。
现在得了空闲，就可以看一看了。
寄给她信的人不多。
越国尚武，骑***湛的不在少数。
只是，当初就是游牧民族出身，并没有属于自己的正统文字。
建国以后，干脆就跟中原的统一。
中原的文字看着就繁琐。
整个越国，认字的水平比较低。
哪怕身为王族，认字归认字，会写字的没几个。
仔细想想，也就太子孤涂一个？
哦。
还有那个奴隶所生，不受单于的重视，暗地里奋发图强的男主……
那些信全都是太子孤涂所写。
不过，不全是他的内容。
许多是单于的妻子，也就是居次的母亲，阏（yan）氏（zhi）所托。
还有想巴结她，跟她结亲的某些王公贵族所托……
啧。
真不知道太子孤涂帮忙写信收不收钱。
感觉可以发家致富了。
黎明随意地翻了翻那些信。
上面的内容没太多的意思。
也就太子孤涂的信里，会提到一些有趣的事情分享，像是讲故事似的。
怪不得居次会比较喜欢自己这个哥哥。
除了这个哥哥讲的是人话以外。
其他人都是讲的什么屁话。
太子孤涂的信里，大概地讲了一些有趣的故事。
最后，就提到了一年后，就到了她选王夫的时候。
嘱咐她这一年坚持坚持，好好管理城池。
后面选王夫的时候，会亲自来接她。
黎明：“……”
哦豁。
所以，前面那些一堆的故事全都是铺垫。
其实重点也就这最后一句。
就为了让她老老实实留下来当个打工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