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得趁着年少时这身子健壮，好好享受。到了我这等子岁数，身子骨不成了，再有财又有何用啊？也只能看着旁人吃，自个儿是吃不了的。”
“你们这些姑娘啊，就该在当姑娘时好好打扮，别怕手里头没银子，咱府里头给你们几个出点梳妆打扮的银子还是出得起的。”
一丫鬟笑，“老祖宗，那我可就与您说实话了，您乐意听不？”
“听听听。”柴老夫人笑。
丫鬟笑，“那好，我们几个姐妹，正好缺点买脂粉的银子，老祖宗，您给我们掏银子吧。”
“哈哈，掏掏掏。”柴老夫人笑，“田嬷嬷，你快过来，给你这几个丫头掏点银子。”
“哈哈。”柴老夫人又大笑起来，她一笑屋里头的丫鬟也笑起来。
柴家三老爷正好进屋了，他问：“娘，什么事儿这么开心啊？”
柴老夫人答：“几个丫头片子哄我呢。”
她问：“你不是去你岳母娘家吗？怎么就回来了？”
柴家三老爷先示意田嬷嬷带丫鬟们出去，再压低声音说，“娘，前些日子城东不是有个屋子死了个男人吗？”
“我听我岳父说，那男人跟魏家那事儿牵上了。”
柴老夫人问，“这事儿可确定？”
柴家三老爷点头，“确定。”
柴老夫人问，“那魏家能放出来吗？”
柴家三老爷摇头，“娘，魏家这事儿连我岳父这个衙门老油条都不敢问，想来是里头牵连太大，估计这魏家怕是—— ”
柴家三老爷觉得蹊跷，“都好些日子了，哪个也不晓得里头是个什么事儿。娘，不会是——”
柴老夫人摇头，“咱们这位官老爷不是那等子手长的官老爷。老三，这事儿你也别过问了，看魏家的造化吧。咱们也使不上劲。”
“也只能这么办。”柴家三老爷说，“明个儿不是重阳节吗？大哥派人给魏府送糕点，人拦住了，糕点也送不进。想来，这事儿还得磨。”
与柴家人一样，此时的梁家说起这魏家的事儿。
梁一俏问：“娘，今个儿姨母家外头都还有差爷守着？”
梁氏答，“嗯，好些个呢。”
梁二美问，“娘，使了银子也不管用？”
梁氏笑，“差爷是来干活的，又不是来找银子的。咱家这银子想使也没地方使啊。”
梁三娇问，“娘，糕点怎么也进不去？”
梁氏答，“反正是外头的东西都不许进去。”
梁四笑问了，“娘，那魏府里头的人吃什么喝什么啊？”
梁氏答，“差爷每天放点干饼子。”
“那应该是没事儿了。”梁四笑说。
“怎么这么说？”梁二美问。
梁五瑶答，“真若有事儿，那就是去牢里头吃干饼，而不是在魏府吃干饼了。”
“既然没在牢里头，那这事儿应该不会出大篓子，对吧，娘？”梁五瑶问。
梁氏答，“几个掌柜也是这么猜的。”
“娘——”梁四笑问，“魏姨母她姓什么？娘家人在哪儿？你们去看她的时候就没看见她娘家人？”
梁氏答，“你魏姨母姓费，她娘家人在梧州，想来是隔了些距离还没到吧。”
“梧州？”梁四笑问，“五瑶，梧州是在咱省南边吧？”
梁五瑶点头，“嗯，咱南城府是西北方向，梧州就在西南方向，都有个西字，但一个北，一个南，离得远。它旁边就是大同州。”
“我的乖乖啊！”梁二美叫，“咱这位魏姨母好生厉害啊，大老远的居然嫁到南城府了。”
梁家母女又说了会儿魏家事儿后，把话题转到赵磊身上。
梁氏问：“一俏，你们几个准备给磊哥儿什么生辰礼物？”
梁一俏笑，“娘，我和二美想好了，给磊哥哥做个桂花糕。”
梁氏点头，问梁四笑：“你和五瑶呢？”
梁四笑答，“我跟姜大娘说好了，让姜大哥给我赵家哥哥刻个印章。石头也挑好了，就用我三姐送的那块石头。”
梁二美笑话梁四笑，“合着这石头是三娇的，印章是姜大哥弄的，你和五瑶就在一旁看热闹？”
梁四笑答，“二姐，我和五瑶想了老久才想出给磊哥哥雕个什么印章，这里头可讲究了，是吧，三姐？”
“嗯。”梁三娇笑了笑。
梁二美先乐后疑惑，“诶，三娇，你怎么晓得你那石头能刻印章啊？”
梁四笑答，“姜大娘晓得啊。她公爹生前爱刻印章，她见多了便晓得了。”
“是吗？”梁二美不信，“姜大哥也会？”
“怎么不会啊，我姜大哥打小就跟在他祖父身旁学刻章，也就这几个月——”梁四笑很不高兴哼了声，“心思儿不在印章上。”
“是吗？”梁二美还是不信。
梁四笑偏帮姜大明，“二姐，我姜大哥怎么说也算是一表人才吧。有点手艺活儿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梁二美觉得奇怪，问：“四笑，你平日不是不待见姜大哥吗？怎么今个儿老帮他说话啊。”
梁五瑶立马点破：“姜大哥一回家，我四姐就哄着姜大哥给她出话本子呢。她不说姜大哥几句好话儿，姜大哥急了，说不准就不给我四姐出话本子了。”
“梁五瑶——”梁四笑叫起来。
“喊我干什么？我又没说错。”梁五瑶哼了声。
梁二美乐了，问：“大姐，四笑和五瑶怎么了？”
梁一俏笑，“四笑不让五瑶喝桂花糖水，可她自个儿却喝着桂花糖水。五瑶可生气了。”
“哈哈。”梁二美放声大笑。
笑得梁五瑶又冲着梁四笑哼了声，梁氏也乐了，她说：“五瑶，你今个儿是要我跟我睡，是吧？”
“哈哈。”梁二美又大笑起来，其他人也笑起来，除了梁五瑶。
梁五瑶哼了声，说：“娘，我才不跟你睡。”
她看了梁四笑一眼又哼了声，“大姐，我要跟你睡。”
“成成成，你跟我睡。”梁一俏边笑边哄着梁五瑶。
次日，天还黑着，梁家人就起床了。
梁氏做糕点，梁三娇打下手。
梁一俏和梁二美烧火。
梁四笑和梁五瑶举着灯笼在院子里头走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