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娘实在是忍不住了，她道：“果果是我十月怀胎，辛苦生出来的，谁要夺走我儿子都不行！”
她将果果紧紧抱在怀中，紧张到了极点。
林萧看着她因为落泪而红肿的眼睛，露出怜惜的表情，道：“葵娘，这件事还没定论，你先不要生气，等我们将事情说完，一定能拿出一个解决办法的。”
风尊却是摇头。
凤凰也不说话，同样脸色铁青。
大家谁都明白，神树不仅是凤凰和孔雀的母亲，更可以算是这世上所有生灵的母神。
神树的本体身躯毁灭之后，和血菩提老母的血水结合，才诞生了地上诸多的生灵。
即便现在的神树只剩下一部分残存的神魂，
想要糊弄她，那恐怕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神树的这个黑暗因果布局乃是阳谋，但林萧你依然没有拒绝的条件。”
风尊说到这里负手走近到林萧身前：“若我没猜错的话，依照神树本来的意思，是想要小参仙将这黑暗因果受用，然后将这黑暗因果生出来，好日后给她做接引。”
“小参仙乃是先天木灵真精，她和你生下来的子嗣，会是木德之身，也就是所谓的先天木灵圣体。”
“这样的身体毫无疑问是最适合神树的。”
“但事情的过程之中总归是出了一些差错，小参仙没受孕，反而是她受孕了。”
葵娘想起来了，林萧是和小参仙一起去北极探险的。
也就是整件事出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偏差——北极圣母她出来搅局了。
若不是北极圣母搅局的话，现在受孕的理所应该是小参仙，而不是她。
但正所谓世事无常，即便是神树这样的存在，恐怕也算不准所有的变数。
这世界，众多的因果交织在一起，构筑出许许多多的不确定性。
或许这也才是这个世界最迷人的地方。
风尊补充道：“凤凰刚才说的话并不算错，这黑暗因果本来就是神树那里得来的，要还给神树，这一段因果才算完整。”
也正是因为看准了这一点，风尊才会让孔雀带林萧去北极找神树做交易。
第一次的北极相遇是因。
第二次重返北极便是果。
这世上的一切，你说它完全随机、完全没有规律逻辑，但又恰好地落到了因果的凹臼之中。
等风尊说完，周围顿时陷入到了一片长久的沉默之中。
风尊这话只是解释了果果的来由，对于葵娘来说，绝对算不上安慰。
林萧又看了葵娘一眼，只见她眼睛已经变得通红，眼泪又在簌簌地往下掉。
林萧道：“你先不要哭，我还没将事情全部说完呢，这件事还有转机的。”
葵娘忍不住啜泣道：“你都和神树签订太古盟誓了，太古盟誓即便是那些传说中仙王、神帝也不能违反，这件事哪里还会有什么转机！”
“果果，我好苦命的儿……”
凤凰忍不住道：“林萧说这件事有转机，那就是有转机，你先听听再下结论嘛。”
葵娘一边擦眼泪，一边问道：“你们都说了这是注定的黑暗因果，还有太古盟誓，哪里还会有什么转机……”
果果看他的阿娘哭得伤心，连忙用衣袖去帮葵娘擦眼泪。
他这么懂事，反而弄得葵娘更加绷不住，哭得更加伤心了。
林萧道：“我说有转机，就是真的有转机，你想想，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葵娘道：“那你说说……究竟什么是所谓的黑暗因果？”
这黑暗因果究竟是什么，林萧还真的琢磨过。
“这东西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说清楚的，要不……还是让风尊来说吧。”
风尊道：“黑暗因果的确复杂，但你只需要知道，黑暗因果的诞生，也和神只一样，是天地意志的一部分。”
“就好像神树，祂从血海之中生长起来，代表了这个世界生的意志……既然有生，那就有对应的死，因此诞生了端木菱，所谓的大玄天，大玄天作为虚无中孕育的神明，掌管了一切生灵的死期。”
“所谓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
“死生对应，这是必然的事情，是注定的因果，就连神树也不能抗拒。”
“当神树和血菩提始祖在血海之中恣意纵情的时候，这世界的生机也到达了顶点，当初的神树高不可攀，只是枝叶就能承托住一座座城池，更不用说祂的主杆，已经突破了天际。”
“然后，神树和天空的神明用意念生出了第一个女儿，毁灭凤凰。”
“但只是凤凰的毁灭威能还不足以覆盖整个世界，于是神树又用神念和冥河之主结合，诞生了一颗幽冥的种子，这种子后来变成了冥王孔雀，孔雀投身佛门之后，佛主才将她的名号改成了大轮明王孔雀菩萨。”
就连林萧也才知道，原来大轮明王孔雀菩萨的名号是这么来的。
“其实神树在毁灭之前，其实已经结成了第三枚果实，这是世上最黑暗的果实，对应的是天上大日带来的光明。”
“所有神明都以为神树和血菩提老母一起毁灭，这一枚还没彻底长成的黑暗果实也已经毁灭消失。”
“谁知道，神树竟然将这黑暗的果实转换成了黑暗因果，并且保存了千万年。”
“从这一层来说，因为黑暗因果而诞生的他，只是借用了葵娘你的肚子来到这个世界，实际上他算是孔雀和凤凰的弟弟。”
“当这黑暗完全降临的话，或许世界真的会彻底终结。”
“毕竟，所有的生机都是从光明之中孕育出来，当光明被黑暗吞噬，那么……或许接下来就是漆黑的死亡了。”
“不过，神树对于这一段黑暗因果，或许有自己的打算也说不定。”
“但谁又知道神树究竟有什么企图呢？”
葵娘差不多已经明白风尊的意思了，她的儿子承接了黑暗因果，极有可能变成这世界的黑暗毁灭神。
但不管别人怎么说，果果都是她的儿子。
她决计不可能放手了。
她咬牙道：“你们知道如此，还打算将果果交还给神树吗？是想毁灭整个世界吗？”
凤凰道：“风青平不是刚才已经说过了，神树把黑暗因果交给林萧是因，现在我们将孩子还回去是果。”
“我们都在这因果循环之中，破不开的才叫做因果。”
葵娘两眼一黑，抱着果果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她心绪激动，肩膀一直在轻微地颤抖着。
若没了果果，她反正也不想活了……
林萧却道：“葵娘，你先别心急，现在事情才说到一半呢，我想去救凤凰的时候，一路上想了许多关于果果的事情，一直彻夜难眠，后来我想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或许这个办法能打破因果，拯救我们的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