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哪里？”
方牧发现自己身处在一条昏暗的街道上。
现在似乎处于夜晚，周围的光线很昏暗，能见度比较低，周围大多数的景物都被笼罩在一面朦胧之中。
向着身后望去，发现这条街道笔直，一条大路一直向前延伸，
脚下的路，基本都是青石板铺就，石板的缝隙间，几星茸茸的青苔。
经年累月，石板被无数步履打磨得光滑温润，中心微微凹陷，偶尔能在路面上看到，雨水浸润后，石板上泛着的幽幽水光。
道路两旁，高低错落的老屋，大多披着岁月的烟灰色调，墙壁早已不是纯粹，雨水晕染、苔痕侵蚀、烟火熏燎，留下了深深浅浅、层层叠叠的斑驳印记。
这里像是南方的建筑……
方牧分不清……
各种陌生的画面来袭，曾经出现的古镇似乎又展示在了眼前。
不仅仅如此，一些更久远的画面也展现出来。
古街的景象变得扭曲，很快消失。
再次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群戴着金色面具，穿着兽皮衣的人。
这里似乎是一片远古的广场，周围的人群围着一堆巨大的火堆舞蹈，可以看到四周有着相互毗邻的石头房子，有稻草、木头搭建的高屋，骨头制作的围栏，还有一根根雕刻着意义不明的图案的图腾柱。
在人群中，方牧看到一名手持巨剑，长发垂腰的四目巨人，对方身材高大，身上披着由兽皮制成的衣服，长发之上有着不明的骨头做的发饰，整个人极为威严和压迫感。
突然间，这个巨人动了，举起手中的巨剑，猛地劈在了自己的身上。
剧痛传来，简直深入灵魂，眼前一片漆黑，耳边传来那群戴着黄金面具，穿着兽皮裙的人在高声欢呼……
……
方牧猛地睁开了眼睛，古街和远古广场的画面全部消失。
他再次回到了现实。
这一次出现在眼前的是洁白的天花板，眼角扫过，可以看到里面有着一块散发着白光的方形灯。
“方牧，你醒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方牧转头一看，发现侯正雄正站在床边，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
而在自己床榻四周，还有很多熟悉的人。
程怡珊、王楚以及那名戴着鸭舌帽的青年男，甚至九部的教授何明，以及其他随行的研究人员都在身边。
而自己身处的地方，是在一间类似病房的地方，不过这里的空间更大，旁边有几台模样古怪的仪器，整体装修风格显得更加严肃简洁。
“我躺了多久？”
方牧显得很平静，从床上坐起，开口问道。
身旁何明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说道：“已经有六个小时了，虽然时间不长，但是按照先傩的情况来说，已经很危险了。这段时间我们尝试了很多办法尝试叫醒你，但是都没用，你的状态和一般先傩不一样，虽然像是诡异侵蚀，但是本质上有着很大的差别。”
何明说到这里，微微停顿了一下，反问道：“我之前对你这具羿狁身躯的判断是准确的，你能预感一下自己还剩下多少时间吗？”
方牧没有回答。
之前刚从黑雾刚刚结束不久，他就去见过孙文与何明，两人当时就判断，羿狁会逐渐的同化自己。
如今时间还没有过去多久，就已经恶化到了这种情况。
之前他看到的画面，全都是属于羿狁的记忆。
以前就曾经有过这样的情况，只不过以前自己看到的记忆，还没有现在这么多，没有这么清晰。不过这一次的状况却是比想象中更加夸张。
方牧本人几乎就是身临其境，过不了多久，羿狁或许就能彻底同化自己了……
这个时间很短，长的话两三个月，快的话……可能一个月都不到……
二部部长，侯正雄开口说道：“方牧，具体的情况庄云已经跟我们说了，不是我说你们，竟然这么冒险去对付许方云，不知道现在时期的特殊吗？不久之后，我们和民间就要合作取石碑，要是再折损队长的话，行动很有可能会失败。”
一旁那名戴着鸭舌帽的青年男开口说道：“候部长，不用把话说的这么严重，方牧不是没死吗？当时运气要是再好一点，说不定我们就已经成功干掉许方云了，帮上面解决一个心腹大患了。”
“行了，庄云，我知道你和许方云有私仇，这一次你们的行动都是带着私心的，不过看在你们俩以前为国家做的贡献，就不追究了，不过以后要是再有类似的情况，必须上报之后才能行动。”
“行了，知道了。”
那名戴着鸭舌帽的青年，面无表情的回答着，看他那随意、毫不在乎的态度，不知道有没有把这些话当成耳旁风。
“候部长，我们和许方云纠缠的最后时刻，出现了意外……那个东西是什么？”
此时方牧心中有着太多的疑问了。
回忆当时，那个从未见过的，身高两米的高大车夫突然出现，完全不讲道理，拉着一辆黄包车，闯进了风域中，接走了许方云。
方牧第一次见这样的鬼东西，那人力拉车的方式，还有那辆明显不属于这个时代的黄包车，无疑暗示了许多东西。
黄包车这种交通方式，十分落后，只存在以前的旧时代中，比如建国初、或者是民国时期，不过随着时代的变迁，这东西早就被现代文明的发展所淘汰。
在如今的现实中，根本见不到这种复古的东西。
不过，这样也表明了一个信息，这辆黄包车八成就是来自以前的民国时代。
侯正雄面对方牧的提问并没有回答，那脸色显然是有所隐瞒。
不过在方牧的注视下，他也知道继续沉默下去，只会让方牧与官方间的信任崩塌。
最终在一番思考之后，侯正雄最终还是决定将一些诡异秘辛告诉给方牧。
在他眼神的示意下，身边的工作人员开始清场。
王楚、程怡珊，以及随行而来，级别不高的研究人员都撤出了房间。
方牧仔细回想，清晰记得许方云刚刚与鳌褚遭遇的时候，对方在夜色中突然低语了一段古怪的话，听起来像是诗词，又像是歌谣。
不过方牧认为更有可能是歌谣。
因为他在湘西牛头村时，就曾经听过那里的小孩唱过。
这种有关诡异存在的东西，能够以这种歌谣的形式流传在现实世界，甚至连民间普通小孩都能接触的情况下，方牧不认为官方会对此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