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乐挂上电话，一扭头，看到王伍笑的有些诡异。
“咋？你这笑的三分淫荡，七分猥琐的。”
“呵呵呵。”王伍瞅了瞅门外，“你给文哥打电话的？”
“昂，有点小事儿。”
“那个，你知道公司最近的传闻不？”
“啥？有屁快放，你咋也学的和张昭一样喜欢背后蛐蛐了？”
王伍一指斜对过小红的办公室，又把两手大拇指碰了碰，“公司有目击证人线报，发现红姐和文哥，俩人，嗯嗯？”
“嚯~~~~”李乐一愣，把门关上，挨着王伍坐了，脖子一探，低声问，“真的？”
“可不，还不止一个人瞧见。”
“啥时候的事儿？”
“最早的线索时间是去年圣诞节，市场部，小柳，这不奥特莱斯开业么？去逛商场，碰到两人从里面出来。再后来，文哥骑着红姐的小突突，送人来上班，在公司隔壁巷口就下了车，被财务小牛看到了。”
“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吧？房东和房客的。又都是朋友。”
“不能说明什么？红姐前一天穿的啥衣服，第二天还是穿的啥。这其中，你品，你细品。”
“嘶~~~”
“而且还有人看到，这俩一起出现在金鱼池、东四、陶然亭、杨家园一带。”
李乐听着地名，咂咂嘴，“不是，合着这俩围着天坛转圈呢？咋？想祭天？”
“谁知道呢？不过，综合考量研判分析之后，心机之蛙一直摸你肚子。”
“这俩凑活了？”
“大概率啊。”
“这不搭啊？一个归国华侨，一个本土大妞。”
“你这就错了吧，所谓，不能一见，那就日久，人家就不能在一个学习传统文化，一个学习外语的过程中产生点儿氨基酸反应？”
李乐嘬了嘬牙花子，“啧啧啧，想不到哇想，文哥这浓眉大眼儿的，能看上，呃，其实红姐长得基本还行。”
“你啥眼神？红姐多有女人味儿？俩未婚中、青年孤男寡女的食色性也，不奇怪吧。再说，我的俏丽女房东，不都成经典桥段了？”
“吼吼，不行，我回头得问问去。”
“诶诶，你这就没意思了啊。”王伍说道。
“咋？”
“人家不说，咱们就别bb。都是朋友，以后真成了自然皆大欢喜，要是不成，岂不是尴尬？”
“嗯，言之有理。这种遮遮掩掩的，咱们要的就是揣着明白当糊涂看戏的乐趣。hia，hia，hia......”李乐笑道。
“艹，刚说我，给你个镜子，看看你那鏖糟淫猥的表情。”
“去去去。”李乐一推王伍，“说正事儿。”
“你想说咱们那个网站的事儿？”
“诶，你知道？”
“你刚才说停课的时候，我就琢磨了，每年花这么多钱，维护一个看起来不怎么有用的网站，肯定有你的算计。再想到一停课，学生来不了，脑子里自然就冒出来了，线上。”
“呵呵呵，知我者，王伍也。”
“你是不是准备给这些不退费的学生，提供网上课程？可，不一直都有么，效果非常一般。不说直播，就去年咱们自己内部搞了两节课，那个网速，惨不忍睹。而且，学生也不喜欢这种无法随时提问，交流互动的教学场景。”
“线上课程也是有优点的。”
“我知道。”王伍点点头，“资源利用最大化，教师资源和教育成果在最大范围内传播。二是学习行为自主化，突破时间空间限制，随时随地学习。还有教学管理自动化，学习资料、作业提交、考试管理甚至报名咨询、选课等等都可以通过远程系统交互的方式完成。可现在，没人认可。”
李乐笑了笑，“影响线上课程的两个最大障碍，一是传统教学模式在教培市场上的根深蒂固，人们的定式思维，二是硬件软件的技术瓶颈。”
王伍回道，“我觉得，这东西，只能做个补充，不能作为主力，是个创新，或许有未来，但现在，不成。”
“可有些时候，这个赛道既然出现了，有没有结果或者未来发展如何，得先站上去再说，等到大家都开始一拥而上的时候，其实大部分都是行业的炮灰和别人的养料。”
“太超前不也容易成别人的垫脚石？白扔钱，最后为他人做嫁衣？”
“所以就要合理提前规划，稳定持续投入，来积累各种经验和前期培育市场。”李乐比划着，“就拿技术来说，这是线上教育重要的支撑。现在网速不行，电脑没普及，软件不能支持，我们能做的，一是等，等待技术成熟，二是提前根据现有的各种条件，来迎合未来的趋势来开发。”
“再拿市场环境来说，线上购物，你听说过没有？”
“有，当里个当，卖书的，不就是你们系的老学长做的？前几天还在上面买过书。不过，付款麻烦了点。”王伍想了想。
“你瞧，这就是技术进步带来的新型的商业模式，不说十年前了，就五年前，你敢想象在网上买东西？然后坐家里等着人送货上门？”
“科技改变生活？”王伍回了句。
“差不多吧。就像，咱们得应试教育过于发达，使得教育市场主要集中在学校和线下培训机构一端，在线教育还只是个刚刚冒出嫩芽，绝大多数适龄人群实际上基本没有真正尝试过在线教育。但这个趋势已经出现，就像电子购物一样，终归是教育培训行业的另一个多维空间的发展道路。”
“我明白你说的，可你怎么能保证，你说的，你想的，就一定是对的呢？而且这个时间是多长，相比电子购物，我们如果处在七十年代，岂不是要等上三十年？”
“其实，要不了那么久了。”李乐心说话，我能够告诉你未来十年，因为科技发展带来的变化，比过去一百年都要多么？
“我把在线教育分成三个阶段，第一，早期阶段，受制于外部环境，用户尚未养成接受在线教育的习惯，更谈不上付费接受在线教育。这个阶段，是网校的时代。主要就像长乐教育的网站做的一样，靠录播的形式进行上传到网络上，学生都是通过web页面观看视频，能做的操作很少。而且，技术很不成熟，效率低下。”
“第二是起步阶段，也就是从现在开始到未来的几年里。虽然网络有了一定的普及，但在线教育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盈利模式，技术上没有做多大升级，形式也没有做很多改观，与同时期的门户网站、网络游戏、电商比，没有设什么热度。”
“接下来，随着技术进步，互动时代会到来。以直播方式作为知识传播手段，建立教育直播平台，通过它，讲师和学员能够产生互动，讲师能够在线答疑，学生也能和讲师进行视频对话，最关键的是，要相信资本的嗅觉，一定会涌入。反过来促进行业的变革发展。”
李乐说完，王伍抠着衣扣，思索了半天，说了句，“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
李乐一拍王伍肩头，“放心，这属于长乐教育的长期副线剧本，我们只是要等待时机，把他从整个剧情里单拉出来。”
“你想现在先试试看？”
“嗯，我找你，就是这个事儿。如果真的停课，我想给有条件的学生一个接触和培养在线环境、理念的一个机会。”
“你说，怎么干？”
“你不多问问了？”
“我相信你。”
“成，陆小宁和曹鹏，还有你的教研团队，攒一起，配合一下，两个任务，一是开发线上课程软件，二是根据线上的特点，找到一个合适的课程教学方案。相比于那俩，你是产品经理，他们是程序员。去年我就让小陆开始弄线上课程软件，还有琢磨开发电子白板了，现在软件应该有版本了，回头，你们沟通一下。”
“乐哥，你这是想要我们仨成仇人？”
“这咋说的？”
“你不知道程序员最讨厌的就是产品经理？”
“你不算，你是甲方。”
“爸爸？”
“诶！”
“我去你大爷的~~~~嗨，撒开，撒开，你今天撒开，我让你这个关中响马见识一下什么叫梁山好汉！！”
“你说真的？那我松手了啊。三、二、一！”
“李乐，受死吧，天马流星拳，阿达哒哒哒！！”
“切，雕虫小技，乌鸦坐飞机！”
“啊！！！”
“小样，你这两年和你那俩铁铃妹妹，没什么效果嘛。”
“大王，饶命！”
“晚了，受死吧你。”
“别打脸，打臀部！”
“你管我呢！瞎拎干，森通，超我tm拿肾手里啃！！”
“嘎吱~~~”
李乐正要释放螺旋丸，门被推开。
“李总，你不是不关门的么？我说，你俩干嘛呢？在外面就听到......”小红一只脚刚踏进办公室，就愣在那，只见李乐一手抓着王伍的裤腰带，把人跟摁在沙发上。
“啊~~~李总，老王，你，你们，怎么是这样的人？”
“诶？”
“打扰了，我啥都没看见，我没来过，再见，不要杀我灭口啊~~~嘭！！”
门又被关上，李乐瞅瞅胯下的王伍，“她啥意思？”
“我哪知道。要不你先起来？硌着我了。”
李乐在放走王伍之后，又把小红薅过来，讲了讲退费资金准备和万一出现，之后的防控，购买物品的事儿，说着说着，李乐瞄了眼小红。
“你这啥眼神？”
“李总，没啥，呵呵呵。”
“妹你个头！听我说话了么？”
“嘿嘿，听呢听呢。”
“我说的啥？”
“注意其他辅导班的动向，如果这次真的停课了，时间一长，就会有培训机构因为现金流的原因成撑不下去，就是个行业重新洗牌的机会，可以进行兼并收购捡漏。是这个意思吧？”
“对，就这个意思。”
“那资金？你那三百万刀了，能不能？”
“好说，好说。”
“真滴？”
“打借条。”
“借啥条啊？咱以后，都姐妹情深的......”
“谁跟你姐妹，别废话，到时候真有撑不住的，抓住机会，你别忘了我们的目标是。”
“上炕！啊呸，上市！！”
“记着就行，这不是饼，这是可以兑现的未来。加油，红总。”
“嗯，那，以后，我是不是能叫红董了？”
“能吧。”李乐看看表，“行了，不和你说了，最近反正我都在燕京，有事儿打电话，去学校找我都行。家里有事儿，我先走了！”
“诶诶诶，您不吃饭了？隔壁新开了家卤煮火烧。那叫一个地~~~道！”
“你那点儿出息，咱长安滴娃，sei吃那玩意儿，羊肉泡不香么？葫芦头泡馍不比那个耗吃？咥上一碗自己北滴小炒泡馍，辣子醋多，鸡蛋炒成沫沫子，再配上糖蒜，噫~~~~不美滴狠！！”
“包说咧，包说咧，额口水都下来了捏！！”
“走咧！！”
“姐妹，下次还来玩啊~~~~”
“辟远，滚！”
瞧见李乐开车走远，小红想了想，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妈？咱家还有小米红枣哇？咋？不咋，额老板娘要生娃咧，额想着给送点过去。小辉过几天不是来燕京么？让他背过来。噫，都是长安人，知道捏。”
。。。。。。。
301医院门口，李乐看了眼正在后座上嘀嘀咕咕的曾老师和大小姐。
深吸一口气，拨通那个的手机号。
“喂？小乐是吧？”
电话那头，一个颇有些江南女子软糯甜柔酥的声音响起。
“啊，巧玲阿姨，我李乐。”
巧玲阿姨四个字一出，李乐从刚后视镜瞄见，曾老师的耳朵瞬间动了一下，可表情没变，头也没转，继续和大小姐说着什么。
“呵呵，你爸都交代过了，来吧，我去楼下迎你们一下。知道在哪吗？”
“知道知道。”
“成，等你们。”
李乐摁了电话，转头瞅了眼曾老师。
“妈，人巧玲阿姨在门口等着咱呢。”
“哟~~~~到底是你爸的面子啊，够大，主任医师能亲自下楼迎接啊。”
“我觉得，应该是我奶吧？”
“你奶那是长辈，这是青梅，俩概念，懂不懂？”
李乐觉得嘴里泛着酸水儿，“其实吧，妈，您跟着来干嘛？我们又不是小孩儿。”
“那不一样，我跟着，更放心不是？是吧，富贞？”
大小姐瞄了眼李乐，笑眯眯道，“是，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