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风侧眸，瞥了眼李老三。
李老三神情复杂，似乎不知道李三嫂有这样的打算。
李文风又看了眼大房三口。
两口子神情紧绷，李老大脸色难看，李大嫂又紧张又害怕。
李文风舔了舔后槽牙，笑了。
“可以。”
李三嫂眼睛一亮，“你现在是大人物了，许下的承诺当一言九鼎驷马难追！”
“自然。”李文风淡声道。
李老三不敢置信的望着李文风，眸底暗藏着说不出的惊喜。
“二哥……”
大房两口子的脸色更难看了，李大嫂恨不得上去生吞活吃了李三嫂的模样。
李三嫂舒心一笑，“好。”
“我没说谎，老太太确实是大房害死的。”
她抬起枯树皮一样的手，指着李大嫂，“老太太是作，但她死那天，不过多叫了几回痒，让沈大花给她挠痒，沈大花不耐烦，就把老太太撂在院子里晒太阳，老太太身子弱，晒的难受，喊了好几回沈大花的名字……”
“你胡说你血口喷人，你……”李大嫂大叫，眼底有着很深的恐惧。
李三嫂根本不搭理她，李大嫂声音大，她就提高音量，手指从指着李大嫂，移动到李老大脸上，直接吼出来，“他，一下午从老太太身边来回路过不下七八趟，老太太叫他的时候，他连个眼皮子都不抬，一个眼神都不给！他们两口子但凡有一个听了老太太的叫，听了她的话，老太太说不定就不会死！老太太就是他们害死的！”
“……你胡说，你胡说……”
李大嫂疯了似的，扑过去打李三嫂。
李老三抓住李大嫂的胳膊，把她往后一甩，同时叫李老大，“管好你自己的婆娘，你们两口子做了亏心事，害死了妈，还有脸对我媳妇动手！”
李老大的脸皮青白交错，垂放的手攥的紧紧的，眸底深处闪烁着被拆穿后的恼羞成怒。
“男女授受不亲，她尿了裤子，我怎么给她换？”
李老大冲着李三嫂怒喝，“你听见了你看见了，怎么没见你出来伺候老太太换尿裤……”
李文风眸子微眯，余光瞥了李三嫂一眼。
李三嫂茫然，“老太太尿裤子了？沈大花不是嫌她老上厕所麻烦，从把她挪出来就没让她喝过一口水吗？”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李大嫂身上。
李大嫂张了张嘴，脚下一个踉跄，跌坐在长条凳上。
年久失修的长条凳，‘啪’一声脆响，把李大嫂摔到地上。
李老头来回看着几个儿子，看完这个看那个，眸底一片悲凉，喃喃道，“你们小时候把屎尿拉在裤兜里，拉到你妈怀里，她说过男女授受不亲吗？她有不管你们吗？她不能动了你们连给她换身体面的衣裳都嫌麻烦……”
“……没良心，你们都丧了良心，我以后还敢指望你们养老吗？”
李老头满嘴苦涩，嘲讽一笑，“指望不了一点。”
他就是清楚家里这几个儿子是什么德行，才想着拼一把，搏老二的同情，让他接手自己的养老，把他带去京城。
他跟宋有为打听过，老二在省城有别墅，在京城有四合院，那么大的院子，他就住一个小房间，平时根本碍不着他们。
他再安分守己点儿，不去管那么多闲事，也能安稳的当个老爷子。
现在，他觉得，没戏了。
他，赌输了。
李老头佝偻着身子，从地上爬起来，后背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了，腰板直不起来了。
他没再看李文风一眼，就那么弯着腰，一步一步的走回了东屋，当着几个儿子的面，把房门关上。
他不知道的是，李文风把李老大、李老三还有李老四都叫到了院子里。
一脚把李老大踹到了树上。
李老大闷哼一声，跪在地上抱着肚子蜷缩成一团。
“啊！”李大嫂尖叫一声，扑上去。
李文风抬脚勾起一旁带靠背的椅子，直接砸了过去。
李大嫂没扑到李老大跟前，就被椅子拍到了地上，疼的惨叫连连。
“曹！李文风，我特么干死你！”
两口子接连被揍，速度快的根本没给人反应时间。
等李元柏反应过来，撸起袖子攥着拳叫嚣着冲李文风打过去。
“二哥，小心！”李老三出声提醒。
李文风抓住李元柏打过来的拳头，把人往自己身边猛的一拽，等他到自己跟前，再拿胸膛猛的怼出去，接二连三几次后，抬脚踹上他腹部，像小时候一样，把人踹飞。
横着飞砸到李老大与李大嫂跟前的地上。
李元柏疼的爬了两下，没爬起来。
“干你、娘、的，老子要杀了你，杀了你……”
李文风瞥他一眼，微抬眸与李老大泛着恨意的目光对上，讥讽一笑，“李商陆，你该恨的人难道不是你自己吗？”
“李文风，我才是家里的老大，除了爸妈，这个家里没人有资格打我，你最没资格！”
“那你把他们叫出来，让他们拦住我。”李文风眸色一沉，眸光泛冷。
李老大抿着嘴，直瞪着李文风，半分悔改的意思都没有。
李大嫂哭叫着，“我的儿……李文风你这个杀千刀的，我要报警，让警察把你抓走，你私底下打人，你犯法的……”
“放心，一会儿警察来了我会说的，我们……互相斗殴，你儿子可是还手了的。”李文风淡声道。
李大嫂开始不管不顾的破口大骂起来。
李文风拎起另一把椅子，作势往李元柏身上砸，李大嫂尖叫一声，扑到他身上，大喊，“我不说了我不说了，别打我儿子，再打他就要死了……”
李老大也紧张的看着李文风，眸底流露出求饶的意思。
李文风睨着他，没什么笑意的笑了下，“李商陆，记得吗？直到我过继之前，他们都向着你，都偏心着你，老太太像你媳妇护你儿子一样护你！哪怕我豁出命挣的钱都给了家里，他们心心念念的依然是你！你可真给他们长脸……”
这话，让李老大的脸色瞬间一变，他紧抿的嘴唇微微抖了两下。
“……你也不用急着跟我宣布你在这个家的权威，我从来没想过跟你争什么，你依然是这个家的老大，不过，有句话我还是要提醒你。”
李文风上前两步，微弯腰盯着他，“你妈已经被你害死了，这声老大还有谁会叫你？又能叫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