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这么轻易地被他们烙上印？！”
女帝咬牙，盯着屏幕，不好的回忆再次升起。
“她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竟然连项圈都带上了，这下她还能跑吗？”
“她不是解开过项圈吗？等到她恢复有什么解不开的？就是那烙印……”
“她怎么跑到玛丽乔亚去了啊？！！”萨博抱住脑袋，记忆如潮水涌来，立刻不妙地叫出了声。
“还被天龙人打上了烙印？！不疼吗？！”克尔拉脸色难看。
艾斯一愣，也不禁捂住了脸：“天哪。”
罗望着屏幕，想到那个女人的最后一句话，不禁皱紧了眉头。
【会被发现的。】
也许是因为先前柳无咎主动帮她遮挡，林夜汐在脑中解释了下。
柳无咎不满，没有理她。
林夜汐没有听到回答，也不沮丧，继续低头盯着腿上的烙印。
“该走了。”旁边一直看着她的奴隶淡声道，声音平静，带着些许冷漠。
林夜汐便从地上站起来，顺从地跟着足有3米多高的奴隶走了。
一路上又碰到了许多奴隶，皆是一脸死寂，表情透露着麻木，甚至绝望。
林夜面无表情，跟着那个奴隶。一路也有碰到其他天龙人的时候，而这个时候奴隶会俯身跪趴在地，顺从地将头低下，等待天龙人过去。
林夜汐有样学样。
“——等等。”
在路过一个天龙人的时候，突然叫住了他们。
那个天龙人眯着眼睛，打量着林夜汐：“你是谁家的奴隶？”
林夜汐不说话。
“回圣下，是查尔玛莎宫的。”
她旁边的奴隶替她回道。
“我有问你吗？”那个天龙人不悦地看向他，随手拿起鞭子抽在了他的身上。
瞬间，那奴隶身上出现了一道血痕。
奴隶吃痛，却不敢表现出来，把头低的更低了。
那天龙人还在盯着林夜汐：“是个哑巴？”
林夜汐依旧没有说话。
“你是聋了吗？！”天龙人终于生气，狠狠一鞭子抽了上去。
一道狰狞的血痕从右眼一直斜着延续到颈部，往外渗出点点血迹。
“等一下。”
一个娇俏的女声说着，望去，见方才的那个女天龙人正坐在一个男性鱼人奴隶的身上，往这边走来。
“你怎么能破坏我收集的八音盒舞蹈者？”女天龙人注意到林夜汐脸上的伤，不满道，“本来就是看在她的脸才收留她的，现在这副丑的要死，会有谁要？”
说着，神情变得厌恶。
林夜汐瞳孔微动，像是知道了什么。
【为什么不杀了他们？】
柳无咎问道，声音冰冷。
林夜汐眼珠又看了看两边伤痕累累的奴隶，没有回答。
“那就再找一个不就好了？……算了，我最近收了个，说是会唱歌，本来想着无聊时听听的，送给你好了。”拿鞭子的天龙人道。
“是吗？那太好了！”女天龙人立刻露出开心的笑容，嫌恶地看了林夜汐一眼，“那这奴隶就送给你吧，虽然脸被毁了，但听说还是有几分用的。”
“能有什么……啊，我记起来了。”持鞭的天龙人一直打量着林夜汐的脸，终于恍然大悟，“你就是那个把丽萨罗丝家三个杀掉的人类。”
“什么？！！”旁边的女天龙人惊呼，“她？！”
不仅是她，她身下的鱼人和林夜汐旁边的奴隶，甚至于周围的奴隶，都将目光转向林夜汐。
持鞭的天龙人说着，却没有半点畏惧，甚至还不屑地在项圈上打量了番：“我记得当时你还扬言要杀掉我们，现在却落到这个下场，还真是好笑啊。”
林夜汐听到他们的话，眼眸再次动了动，依旧没有说话。
“她竟然还这么说过？”女天龙人怒视她，“那就应该把她的舌头挖掉，竟然敢如此大放厥词……”
说着，咬紧了牙。
“放松些，查尔玛莎宫。”持鞭的天龙人这个时候却慢条斯理下来，“我们也许可以把她放到竞兽场，看她和其他奴隶一起厮杀，这样会很有趣。”
查尔玛莎顿了下，像是被提醒到了，充满恶意的目光扫过林夜汐单薄的身材，扬起一个笑容：“真是个不错的主意，我相信那些粗鄙卑贱的奴隶能将她撕成碎片。”
“什么主意？”一个疑惑的声音传来的，两个天龙人同时撇嘴，似乎很瞧不上来者。
“……哦，我们在谈论这个奴隶的去处。”女天龙人扫了一眼他的后方，果然，只看到一个帮忙拿东西的奴隶，“你有什么意见吗？穆斯加鲁徳圣。”
“嗯？那个好像是——”吉普顿突然眼神一凝，盯着突然出现的绿色头发的天龙人。
女天龙人口中的穆斯加鲁徳圣扫了林夜汐一眼：“你们刚才说的什么？”
“哦，你还是这么怜惜这些奴隶。”持鞭的天龙人道，“真不知道那些鱼人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与他们无关。”穆斯加鲁徳移开目光，淡声道。
林夜汐终于抬头，目光淡漠地扫了穆斯加鲁徳一眼，没有半点波动。
“你知道？穆斯加鲁徳，这个女人竟然曾大放厥词，说什么要把我们赶尽杀绝，真是不知所谓的贱奴。”女人提起这个，怒气冲冲道，“如果没有我们那伟大的先祖，怎么会有现在这个世界？我们享受是理所应当的，竟然还敢这么说话，真是不知感恩，狂傲至极。”
穆斯加鲁徳目光微动，再次看向林夜汐。
林夜汐没什么表情，平静的目光和他对上，神色淡然，好像并不能因外界的话语而触动。
“所以，你们想让她怎么样？”穆斯加鲁徳问道。
“上竞兽场，在那里她会得到应有的惩罚。”女天龙人抬起下巴，趾高气昂道。
“但她只是个瘦弱的普通女人。”穆斯加鲁徳道，“不如我把她买下来如何？”
“我拒绝！”女天龙人怒道，“她应该为她的话语和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你要知道，她杀死了丽萨罗丝宫，以及她的弟弟和父亲。”
穆斯加鲁徳一惊：“什么？”
“她这个样子只能说罪有应得。4号，把她带去竞兽场，我今天就要看到她上场！”持鞭的我天龙人下了决定。他身后足有5米多高的奴隶弯着腰，上前一步，呆滞的目光转移到林夜汐身上，目光带着些许怜悯。
“她就应该被那些低贱的奴隶撕碎。”女人恨恨道。
所谓竞兽场，便是玛丽乔亚里一处任天龙人取乐的场所，因为某些特殊的喜好，他们会让奴隶在此场地中厮杀，并且会时不时地加上些各地捉来的稀奇野兽，看着那些奴隶在同类和野兽中厮杀。
而竞兽场的比赛分为两种，团体赛和个人。
女天龙人毫不迟疑地给林夜汐报上了团体赛。
“听闻今日会有两个巨人奴隶参赛。”持鞭的天龙人笑着，瞥了林夜汐一眼，没有从她脸上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畏惧。
不禁冷哼一声：“我看你能撑到何时。”
“那些野蛮的奴隶会将她撕碎的。”女天龙人笑着安抚道。
尽管是奴隶之间的决斗，为了让自己的奴隶赢，奴隶主会给予奴隶一些装备。
但那个女天龙人和持鞭的在报过名后就说笑着走到了坐席间，并没有打算给她装备。
那个一言不发跟过来的穆斯加鲁徳倒是愿意出钱让她挑选装备。
虽说竞兽场会自己准备现成的，但都是需要花高额价钱购买，比起这种装备，天龙人更倾向于自己去准备。
林夜汐看到有几个奴隶穿着铠甲，手拿寒光闪烁的兵器，见到她来，还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像是疑惑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穆斯加鲁徳无法更改那个女天龙人的想法，便让林夜汐自己挑选竞兽场的装备。
但林夜汐只是站在兵器前发呆。
“如果你没有武器，你会被那些奴隶撕碎的。”穆斯加鲁徳劝告她。
林夜汐目光微动，看向身边正挥舞试刀的奴隶。那奴隶肌肉满满，满身刀疤，显然参加了不少次这样的比赛。
“……怎么，算赢？”林夜汐开口，她大概明白自己要做什么了。
奴隶转头，看向这个刚到自己腰间的女人，眼上、鼻梁皆有狰狞的疤痕：“活下来就算赢。”
“团体赛中，只能有十个人活下来。”奴隶嗓音粗哑，像是声带受到过伤害。
林夜汐目光上移，果不其然，见他的喉咙上有一道横着的疤痕。
林夜汐低下头，没有再说话。
“你觉得这个怎么样？”穆斯加鲁徳指着旁边架子上的利剑，问道。
“你猜她会选什么？”独孤萧笑着问旁边仰头看天的男人。
“……我怎么知道。”吴钰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她到底现在是几岁……怎么感觉一点交流都没有。”
确实，林夜汐这一次不管吴钰说了什么，都没有给他们半个眼神。独孤萧本想挂断，但吴钰终究不放心她，决定就这么看着。
“12或者13？”独孤萧估摸着。
“你怎么知道？”
“猜的。”独孤萧露出个灿烂的笑容。
吴钰：……
林夜汐看了看那个天龙人指的剑，歪着头，终于似乎有了思考。
最终，指向长剑旁边的两把弯刀。
弯刀犹如弦月，粼粼寒光于锋刃上闪过，雪白光滑的刀刃映出林夜汐淡漠的双眼。
林夜汐接过收入刀鞘的弯刀，看着穆斯加鲁徳，轻声道：“谢……谢。”
穆斯加鲁徳愣了下，没听清她的话：“什么？”
但时间已经到了，比赛开始了。
林夜汐跟着那个满身刀疤的奴隶迈入场中，抬头，这才发现。场地中半空半满，天龙人坐在其中，身旁的奴隶或跪或趴的候在身旁，低头不言。
场中约莫着有上百名身形各异的奴隶，那个浑身是疤的奴隶没入人群扎眼就没了踪影，伤疤在他们身上太常见了，甚至有些还缠着绷带。
林夜汐眨眨眼，她看到了那所谓的巨人。
巨人身形庞大，竟仰酸了脖子都看不到他的脸。
这样的人，有两个。
在这样的环境下，像林夜汐这种身材的简直屈指可数，除了她身边的几个，没有人注意到她。
随着钟声响起，比赛开始。
血液宛如雨水，不断溅落。林夜汐站在一个角落，不知为何，那些奴隶不约而同地忽略了她，于是她坐了下来，静静地看着他们厮杀。
他们好像并不喜欢这样。
林夜汐得出这样的结论。
好像有些人是认识的，在下手的时候会露出难过又狰狞的表情。
既然不愿意，为什么不反抗呢？
【因为他们脖子上的项圈，还有，因为习惯压迫了。】柳无咎淡声道。
林夜汐摸了摸项圈，似乎明白了。
【你会帮我吗？】
【只要你想。】
林夜汐眨眨眼，她依旧没有做什么。
终于，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注意到了她，提着带血的斧子朝她劈了上去。
“看，她要被砍了！”
坐席上，那个女天龙人的声音清晰地传进林夜汐的耳中。林夜汐扭头，见那女人脸上带着遮掩不住的兴奋。
林夜汐微微张嘴。
【我不想受伤。】
斧子落到脖颈，在一瞬间被硌断，碎成几段。
“什，什么？”那个男人愣了，瞪大眼看自己仅剩木柄的斧头。
林夜汐摸了摸脖子，果然有类似鳞片的触觉。
林夜汐抚摸着脖子，突然朝那个傻眼的男人笑了下。
下一秒，那个男人被身后的巨锤轮飞了出去。
庞大的巨人站在面前，像是杀红了眼，看到林夜汐后毫不犹豫地抡起了锤子。
浓烈的杀意刺激到了林夜汐，她站起来，缓缓抽出别在身后的弯刀。
在锤子落下的那一瞬间，林夜汐化作一道残影，直冲巨人脚踝。
弯刀没入血肉，游走在肌肉与骨缝之间，似乎对人体很了解，不过眨眼的时间，就将巨人的一只脚掌割了下来。
巨人一个踉跄，单脚刚想跳几步，在跳起的那一刻，小腿上绽放出了血花，血液飞溅，顺着断脚的那条腿迅速上升。
明明弯刀比起他的皮肉算不上长，甚至不能刺穿他的皮肤，但不知为何，那两把弯刀仿佛切割机器，能一直深入进他的骨肉。
持刀者似乎对人体的骨肉联合相当了解，犹如庖丁解牛一般，顺着他的骨缝一路向上。
巨人感到不妙，急忙伸手，想阻止那人。
但那道身影就像鬼魅一般，一路急如星火，所到之处解释血花飞溅，血肉一片片与骨头分离开，割断了各处连接骨骼的筋络。
巨人的手臂不受控制地垂下，他的肩上韧带被割开了，那个人也到达了他的颈部。
他清楚地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却无力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腥红的血液在眼前飞溅，将自己的世界染成了红色。
巨人轰然倒地，浑身是血，临死前眼睛还直直瞪着，似乎在不甘着什么。
林夜汐浑身沾满了巨人的血，她垂眸盯着巨人，目光隐隐含着悲伤。
血液从发丝间滴下，她收起了刀。
同时，她抬头望向坐席上的天龙人，那个女天龙人似乎很是惊讶，她横在嘴前的手甚至遮掩不住她吊在空中的下巴。
也有变得兴奋的。
阳光照入场中，在强烈的日光下，林夜汐看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甚至看不清他们的脸。
只看得见他们高高在上的身影，和不时指着场上的手指。
七嘴八舌评判场上奴隶表现的声音传入耳中，林夜汐一直以来淡然的目光终于有了变化。
她低下头，闭了闭眼。
再睁眼时，眸中尽是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