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这次怎么这么……早？”林夜汐接通电话，刚想调笑一下，却见吴钰冰冷犀利的眼神，浑身散发着杀气，噎住了，试探问道。
吴钰阴沉地瞥了她一眼：“打错了。”
然后挂断了。
林夜汐不知所以，挂了。
屏幕灭下，而后又亮了。
独孤萧的面孔出现在屏幕上，看上去很是无奈。
吴钰看到他，火气瞬间上来了，伸手要骂。
“诶诶诶，这不怪我啊。”独孤萧连忙道，“我也不想这样啊，谁能想到那树杈子突然就断了啊，这……”
“你现在在哪儿？”吴钰强忍怒气，问道。
“天上。”独孤萧无辜地转了转镜头，“在一个泡泡里，和这家伙一起……”
镜头反转，到了沉睡的路飞身上。
“路飞？！”艾斯惊呼，凑到吴钰旁边，刚想说什么，碰上他阴森的目光，忍不住咽了口唾沫，默默回去了。
怎么背后有点冷……
艾斯摸了摸鸡皮疙瘩。
吴钰看上去好吓人。
方才独孤萧和路飞消失后，吴钰看着熊，嘴唇微颤，似乎想了什么，深吸几口气，深深看了眼萨博，什么都没问，转头离去。
艾斯看了看情形，又小声问了几句，这个时候马尔科赶到，看这情形，落到艾斯身边，一边听他说一边盯着黄猿。
黄猿没有出手的意思，深深看了熊一眼，随即离去。
萨博和克尔拉还在和熊谈话，马尔科告诉艾斯他们要回去了。艾斯确认了路飞和他的船员没有事情后便跟着离开了。
现在撞见吴钰，看到他手机里的画面，忍不住凑了过来。
“我们要离开了。”艾斯说着，冲吴钰摆了摆手，“有机会再见吧。”
吴钰“嗯”了声，敷衍了事：“你见到明寂了吗？”
“嗯……没有。”艾斯回想了下，而后摇头。
吴钰皱眉，盯着独孤萧，伸出手指，半是威胁道：“你给我老实点儿，别把自己作死了，我现在就去找你。”
“你知道我在哪儿？”独孤萧意外。
“你不用管。”吴钰没好气道 “等着就行了，到了给你打电话。”
独孤萧刚“噢”了声，吴钰便挂断了电话。
“那么就此分别吧。”吴钰沉下眉，闭了闭眼，稳定了下心绪，冲艾斯笑了下。
“嗯。”艾斯看出吴钰也要离开了，有了些迟疑，“她……”
“你不用担心她。”吴钰淡声道，“就像我刚才和你说的，对她也同样适用。她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如果需要人帮忙的话早就开口了。不过还好，如果她失败了我可能会帮她收个尸。”
艾斯：………
“好冷漠的样子。”艾斯不知做出什么表情。
“再见，艾斯。”吴钰冲他郑重摆了摆手，踩到剑刃上，化成一道流光飞走了。
“……哇偶。”艾斯望着掠去的身影，惊奇地叹了口气。
转头找马尔科汇合时，发现萨博正将那个身形庞大的熊绑了起来，要拖着走。
“呦，艾斯。”萨博见到艾斯，高兴地冲他挥了挥手，“我刚才问过熊先生了，他把路飞和他的伙伴拍去了适合他们的岛，不用担心。”
艾斯因为方才确认过了，并没有多担心，反而迟疑地盯着毫无反应的熊：“你这是……？”
“哦，因为熊先生不想和我们走，所以我们就把他弄昏过去了。”萨博笑容灿烂，坦荡荡道，“幸好熊先生没有对我们设防，才能偷袭成功。”
艾斯：……
克尔拉听到这个，握紧了拳头，神情隐隐透着兴奋：“真是出乎意料的顺利呢，萨博君先佯装无奈答应，然后我再……”
艾斯：……
也不用说出来的。
“但这样会引人注意的吧？”艾斯问道，“真的好吗？”
“嗯……”萨博摸摸下巴，想着也是，“那我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到风波过去再走。”
艾斯见萨博已经下了决定，便不再说什么，简单地同他道了别，便去和马尔科汇合了。
此时，吴钰也找到了明寂。
“走走走。”吴钰一把扯住明寂的领子就要带他飞。
“我……觉得可以坐船去。”明寂微微用力，试图抵抗，“你先解释一下？”
“你不知道？”吴钰不顾他的反抗，再一用力，将他整个人拎了起来，剑尖一撬便冲向空中，飞速掠过数个泡泡，飞到了群岛的上方，却突然想到了什么，顿住了。
明寂看看下方爆炸不断的树群，微微皱眉，却没做什么。
“……女儿岛怎么走？”吴钰皱眉，问明寂。
被他拎着毫无形象的明寂：……
“……亚马逊·百合？”明寂说着，轻掐指尖，算了下，随即指明了方向，“往那边。”
吴钰便朝那个方向飞去，流畅地躲避了海军的炮弹的阻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离了香波地。
明寂往下看，盯着蔚蓝的大海，沉默顷刻也是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所以我们现在要去那里吗？”明寂明知故问。
“不然呢。”吴钰提起这个忍不住咬牙，“如果行船的话要将近一周。”
“不，不用这么久的。”明寂却摇了摇头，“两三天就能到达。”
“……你可以控制？”吴钰看了他一眼。
“是的。”明寂叹了口气，“把我放下来吧，我们乘船过去。”
吴钰眯了眯眼，皱眉思考了下，降低了高度。明寂拿出缩小的船，放在海上，过了两秒，便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脱离了那些树的气候，膜也就破了。”明寂看着平整的船，双脚落在甲板上，站稳了开口道。
“算了。”吴钰道，“有机会再去找吧，不去鱼人岛的话也用不上那层膜。”
“说的也是。”明寂一边恢复，一边伸出手。顷刻间，金光覆盖了整艘船，船头猛地调转方向，朝着指定的方向驶去，速度不是一般的快。
吴钰打量着船行驶的速度，渐渐放下了心，想到独孤萧，又烦躁地揉了揉头发。
“他绝对是故意的！”吴钰咬牙，“就算是意外，也不可能下降的那么快，而且时机还那么凑巧……他就是故意的！”
吴钰想到这，握紧了剑，语气阴森：“等见到他，我非要把他削成生人片……”
明寂：……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要那样吗？”明寂问道。
“那还用说？”吴钰没好气道，“他肯定是看那小子那个样子，可怜他，突发善心……我真是服了他了。”
吴钰说着，声音小了起来：“明明自己都没多少活的念头……还有闲心关心别人。”
“还就带了两个镰刀片，就他那身手反应速度别被人射成筛子了……”
“你倒是很肯定。”明寂没有做出评价，只是这么说道。
“嗐。”吴钰叹了口气，“这俩小孩……真的是。”
……
【哦。】
柳无咎突然恍然大悟似的声音。
【怎么了？】林夜汐看看身边抱着膝盖的少年，一心二用问道。
【……我好像不用渡劫了。】柳无咎说道。
【你确定吗？】
【嗯。】
【那不是好事吗？】林夜汐漫不经心地看着面前的小孩，同他笑道。
“你问我这么多，不就是想确认我是不是在开玩笑呗？”
自从那天林夜汐说完那些话，少年的父亲便告诉少年让他离她远一点，但疏远了这么些天，少年还是忍不住找林夜汐说话。
在少年眼中，林夜汐还是和以前一样，脸上的疤、身上的污渍……和之前没有任何差别，只是神情更加放肆，飞扬的眉毛似乎让两只眼睛散发出别样的光彩。
“我……没有。”少年听到林夜汐拆穿的话，忍不住脸红，“我说的是真的啊，就算我们有人去又能怎么样呢？我们根本到不了那些“神”的面前，可能还没靠近就被打成筛子了。”
“所以你怕了。”林夜汐挑眉笑道。
“我……谁能不怕？”少年涨着脸，因为一直处于饥饿状态，面色腊黄，“就算有勇气，但还没接近就被打死了，这根本就是做不到的。”
“那就是做不到的喽。”林夜汐耸了耸肩，也不反驳。
少年看林夜汐这油盐不进的模样，忍不住撇眉。
沉默半晌，林夜汐也许是看他实在纠结，笑着开了口。
“人在亢奋的时候，身体会分泌出一种激素，叫肾上腺素。”林夜汐伸出一根手指，“它可以让你在短时间内亢奋，减少甚至忽略痛觉，并且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能量。”
少年听言，不理解她为什么要说这些。
“这是你与生俱来，可以自由分泌出的强力剂。我愿意称它为魔法药剂。”林夜汐笑笑，像极了哄骗无辜小羊的恶狼，“所以你不用妄自菲薄。”
“当你因为某件事而拼命，能够将生死完全抛之脑后的时候，相信我——”
“魔法会助你走完最后一段路。”
林夜汐笑容灿烂，不知为何，少年却背后发凉。
“生死抛之脑后？”少年念着她的话，“你说的那什么魔法药剂那么神奇，那为什么——”
“诶诶诶——”林夜汐伸手打断了他的话，“你记住哦，神奇的不是那个药剂，是用它的那个人。它是可以帮你拼最后一把，但拼完之后还能不能活，那就看你的造化了。”
“……啊？”少年拉下脸，“人都死了，那还有什么意义啊？”
“对于有些人来说，某些东西，比他们的生命更重要。”林夜汐摇摇头，“虽然我也没办法理解……嗐。”
少年虽然对她说的很感兴趣，但也仅仅是感兴趣而已，他知道，那是画的大饼，自然不会为了这毫无实体的希望去拼命。
所以少年只会时不时地和她聊上几句，也当休息时的小小娱乐了。
林夜汐也能感觉到，但她也不在意，还是嘻嘻哈哈地同他说着玩笑话。
柳无咎感觉林夜汐似乎很关心这个少年，他问了，林夜汐却这么说。
“什么？没有啊，我就是看他爸不想让他和我凑一块儿，我偏不，哈哈……”
柳无咎：……
……
独孤萧挂断电话，摸了摸后腰的镰刀，又看了看安静的路飞。
“……明明之前还那么神气。”独孤萧笑了下，笑容却有些嘲讽。
“索隆……”路飞突然开了口，“乌索普、山治、娜美、乔……”
独孤萧本以为他醒了，但仔细观察，发现他只是在说忆话。
“别念了，你的小伙伴应该早就到其他地方了吧。”独孤萧刚说完，就见路飞猛地睁开了眼，想要坐起来，却完全没有力气。
“醒了？”独孤萧挑眉。
路飞似乎在发愣，听到声音，慢悠悠地看向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
“碰巧啊。”独孤萧眼珠一转，叹了口气，真心实意道，“你是不知道，那些和七武海长的一样的东西有多可怕……我完全不是对手，只能吓得趴在树干上，真是抱歉啊，没有办法在你们遇难的时候伸出援手。”
独孤萧说着，呜呜两声就要哭出来：“真是对不起啊，是我太弱小了，根本帮不上忙，趴的树枝也断裂了……”
“给你添麻烦了。”独孤萧说完，掩面抽泣。
“不……”路飞见状，连忙开口安慰，虽然嘴唇有些发干，还是努力摩擦发出声音，“抱歉，应该是我连累了你。可恶……如果我能再强一点，再强一点就好了……”
路飞喘着粗气：“我觉得不会放过那个熊一样的七武海……肚子好饿。”
正说着，肚子应景似地响了。
“我也饿了。”独孤萧摸了摸肚皮，深有感觉，“那我们现在要去哪儿啊。”
“不知道。”路飞舌头吐了出来，耷拉着眼皮想了想，“那个奇怪的男人说，被熊拍中的会在天上飞三天三夜……”
“啊？”独孤萧皱起眉头，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小声嘟囔，“完蛋，吴钰要是比我先到不得把我削成肉片……”
“说起来，那个男人呢？”路飞想到说什么，问道。
“哦，他现在应该正在往这儿追。”独孤萧苦着脸，“我到时候不得被打个半死。”
“欸？为什么啊？”路飞问完却闭上了眼睛，“好困啊……”
话音刚落，呼噜便打了起来。
独孤萧：……
独孤萧看看放心沉睡的路飞，突然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