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在朦朦胧胧的带着星星，陈利在床上坐了起来，他穿上衣服和鞋，走到宾馆门口看了看那辆上海大众商务车。
保安在宾馆门口走出来，他揉揉眼睛，戴上保安帽子。
陈利戴着眼镜，他看着保安的脸面模糊了，宾馆外面等有零下二十多度，他的眼镜上凝成一层厚厚冰霜。
保安伸出脑袋：“你现在要走啊！天还没有亮呢？”
陈利在宾馆外面：“我把车打着火，先热热车，打开暖风化化车前玻璃的霜冰。等什么时候都要热车。”他摸索着到了上海大众商务车前。
打开汽车垫子锁，车灯一闪又一闪，他把车钥匙插进驾驶室车门钥匙眼里，一只指手拿着眼镜，一只手拿着车钥匙，缓慢地慌动着，以免车门冻了，把车钥匙拧断。
刘菲玉在靠窗户的床上，看到自己的车灯一闪又一闪的，她拉开窗帘向窗外看着。但是双层玻璃的宾馆窗户，外面层玻璃上挂着冰霜，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个黑影钻进车内。
赵娜在床上坐起来，她走到刘菲玉身边：“刘姨！你在看什么？”
“我看见咱车里钻进一个黑影。”刘菲玉转过身，把赵娜按在被窝里：“拐冷的！可能是你陈利叔叔去热车了吧！没有电子钥匙，是打不开车灯的。咱们到被窝里待会。”
陈利坐在驾驶室内，摸哪里都是凉的，他把车钥匙插到锁孔里，转动着，右脚蹬着汽车加阀门踏板。拿着前面的没有用的会员卡，刮着驾驶室玻璃的冰霜。
在北方冬天都是这样，没有个十分钟和二十分钟提前到车内准备工作，那是不行的。在南方，坐上车，打着火可以开车上路。
王浩睁开眼睛，他扭头看着陈利床上没有了人：“葛亮！陈利师傅干嘛去了。”
葛亮翻了个身，他坐起来，揉着眼睛，看看窗户外面亮着车灯：“陈利师傅！准出去捣鼓车了，咱又捣鼓不了。”
李飞也睁开眼睛：“咱们也该起床了，收拾一下。洗洗脸和刷刷牙。”
葛亮穿上衣，蹬上外皮裤，穿着拖鞋，他下了床。三下五除二，他穿完了衣服。
“葛亮！你把衣服放哪里了。”王浩躺在床上，他缓缓地坐了起来：“葛亮！你把衣服拿过来，我得练着自己穿衣服。到家怎么办？练练就能穿上了。”
葛亮给王浩拿过上衣外套，放到床上：“你别硬来，慢撑劲，不着。有我在身边。不行，我给你穿衣服。”
王浩缓慢蜷缩着胳膊，伸上一只胳膊外衣袖筒。然后又蜷缩着，拿回到怀中，伸过另一个外衣袖筒。他脸上露出了笑容。
“历害！大兄弟！”葛亮站在王浩床边，他怕王浩穿衣服滚下来，再摔伤，他挡着王浩。接着起身给王浩拿过加厚皮裤子。
李飞也赶忙走到王浩面前，看着王浩。
王浩掀开被子，穿着线裤，两手攥着裤子两腰部。转动着臀部，对着两腿，两脚稍微蜷了一下，把两脚伸去裤腿口处，慢慢地往上拉着。
葛亮拿过王浩的棉拖鞋，放到床下对着王浩。
王浩顺着床沿遛下床，双脚落在棉拖鞋上，站在床下，他两手往腰部提着加厚皮裤。
“太棒了！”李飞在旁边伸出手指：“欧耶！少先队员大队长没有白叫的。好样的，你终于能自己穿衣服了。”
陈利推开门走进宾馆内，他看着王浩自己在扎腰带，穿袜子：“王浩！我盼望这天，终于来临了。你腿好了，是我们最大的高兴事。”
葛亮拍着双掌：“这样就好！你活蹦乱跳来拍摄镜头，一瘸一拐地到家，就说赵亮是你义父。你妈看到你一瘸一拐地心里有一层牵挂，儿在千里，母担忧。每个当妈都是一样的。我那次跳河时，我妈把我爸的脸给挠破，说没了我，她也不活了。是你王浩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好啦！不提过的事。”王浩穿上袜子，穿上棉拖鞋，在房间里走动着。伸伸手，转过身：“稍微有点麻木。就是怕冷。”
赵娜在门口看到王浩伸胳膊，她过来抱住王浩，在王浩脸蛋上吻了一下：“我的好弟弟！你终于好了。我爸知道了，不知道多高兴。”
“看你激动的。”王浩拍拍自己腿：“我昨天在车上坐着管事，躺着和站着不动不行，这一坐血液可能是往下流的缘故吧！今天早上特别轻快。”
陈利指着李飞：“你到女生宿舍，看看她们收拾怎么样了？”
赵娜摆着：“等等！我去洗洗脸，再梳梳头发，都起来了。她们都去洗脸了。”赵娜蹦跳着离开王浩去洗脸了。
葛亮指着王浩：“这次！正儿八经给你洗洗脸，梳梳头发。很长时间给你化妆了。”
刘菲玉端着一盆水走进男宿舍：“来王浩！让刘姨给洗洗脸。这小帅哥本来就帅，人见人爱的小帅哥。”
王浩蹲下身体，两手撩着水，洗着脸蛋，和颈部。而后在刘菲玉手里拿过毛巾擦着脸。
天已经大亮，葛亮和李飞还是搀扶着王浩坐进副驾室。
陈利扭头看着副驾室的王浩：“就是不一样了，脸白了，头发有亮色了。”
刘菲玉在中间座位上：“开你的车吧！赶路要紧。”
保安走出门口小亭子，门口拦车杆慢慢竖起来。
陈利驾驶着上海大众车缓缓地离开长春加油站宾馆。
谭桂芝拿着小镜子，对着自己那张脸照着，伸手弄了弄脸前的留海。
丁玉兰把头凑过去，她也弄弄留海上霜冻：“这里太冷了，我留海前留海头发结冰了，就出门那一会时间。”
葛看着前面的谭桂芝，在嘴里嘭出：“自然美！才是真正一种美，那才叫美。”
“反正都是在成长。”陈利驾驶着上海大众商务车，放着歌声：“听着歌行驶，不寂寞，在欢乐的歌声里，我们的车向家的方向行使。”
“别胡闹！你陈利！”刘菲玉伸手拍着陈利的肩膀：“你正儿八经的开车，这车速你可要集中。小心我在后扭你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