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叫两声听听。”他捏捏她耳垂。
“做什么？”曲曼闹情绪。
飞了十个小时，没得睡不说，一路上还要弹琴！！！
“洗洗耳朵。”这话是故意说给曲艺添听的。她那声“哥哥”，可把他恶心坏了。
“好啊，灵均哥哥。满意了？”曲曼故意凑到他耳朵边，咬牙切齿。
“嗯，听话。走，别让太爷爷等急了。给我打了四个电话。一点老太爷的样子和耐心都没有！”他装模作样嗔怪一句，每一句都戳曲艺添心窝子。
曲艺添恨得直跺脚！
那么要好？！装的吧？！！
还当她不知道，曲曼是被他曲灵均绑来的？
等她和顾北山联了姻，她非要好好看看曲灵均的样子！
到时候，就轮到他来讨好她了！
“大少爷，大小姐，别让老太爷等急了。”管家也来催。
“崔爷爷，太爷爷知道我等在这儿吗？”曲艺添终于等来了老太爷的贴身管家，忙不迭凑上去。
“二小姐请回。老太爷让我转告，知道了。”管家回得客气，生分。
曲艺添白了脸，二小姐？？？
崔爷爷叫她二小姐？？！！
曲家这一辈就她一个小姐！她怎么会变成二小姐！！
她知道崔爷爷作为老太爷的贴身管家，不可能乱说话，那就是太爷爷的意思……太爷爷竟然认那个妖精当大小姐？！！而她！！从小在太爷爷身边长大，现在却沦为二小姐？！！
“崔爷爷，为什么她能进去，我不能进！您跟太爷爷说说，添添在这儿等了好久了！我想太爷爷了，就让我见一见太爷爷吧~”她开始对着崔爷爷撒娇。
崔爷爷也是长辈。
从小到大，这一招，她都百试不爽。
“二小姐请回。今天老太爷实在不得空。”
不得空……
怎么会不得空！！
曲灵均和那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妖精刚进去，太爷爷怎么会没空！！
“曲欢歌！你等着瞧！”
管家常年波澜不惊的脸上，起了一丝情绪，他回过身，好言相劝：“二小姐，这里没有曲欢歌，只有曲宅大小姐，曲曼。切记不要失言。”
毕竟曲艺添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虽说飞扬跋扈了些，但那也是老太爷一手惯出来的骄纵。
只是千不该，万不该，触了老太爷的逆鳞。
规矩大过天。
曲艺添被管家那么一说，立马噤了声。
太爷爷虽然疼她……但一旦真惹怒了他，谁都别想好过。
“跪下。”
曲灵均和曲曼刚进门，背对着门口沉默站立的老人忽然冷冰冰的开了口。
曲曼拧了拧眉，膝盖就要弯曲，曲灵均将她虚虚一扶。曲曼看他一眼，就看他身形一矮，跪了下去。
“你给她刷的卡，买的那什么肉包铁？”
曲曼心里咯噔一下，怎么都没料到是这回事。
“是。”
“死了你赔？”老太爷转过身，阴沉着一张脸。
曲灵均薄唇抿了抿，吐出个“好”字。
“拿什么赔？”老太爷依依不饶。
“太爷爷……”曲曼看两人之间气氛剑拔弩张，找机会插话。
“你闭嘴。活着不好？非要骑这东西寻死？”老太爷的眼睛对上她……曲曼竟然在他虽然老态却依旧清明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担忧……
会吗？对她这么个玩物？
开口的语气软软糯糯：“太爷爷，曼儿骑得慢，又不跟人飙车比赛，很安全。”
“把你那袖子捋起来。”老太爷拐杖一指。
曲曼乖乖听话，胳膊上一块青紫。
“这就是你说的安全？“
“就是磕了一下……这个世界，哪有绝对的安全，太爷爷年轻的时候没玩过命？”曲曼反问。
老太爷没想到她突然有此一问，冲着曲灵均道：“这就是你教的？”
曲灵均啼笑皆非：“学了一半，漏了一半。”
老太爷无奈：“我看也是。教你玩别人的命，你非得玩自己的命。你这学得什么四不像！”
曲曼笑：“太爷爷，不先玩自己的命，怎么玩别人的命。”
虽然都姓曲，可她的命那是贱多了，没那么值钱。不豁出性命，连牌桌都上不去，玩个屁。
老太爷眉眼沉了沉：“不怕死？”
“怕。”曲曼也不避讳，有什么说什么。
“怕还玩？”
”更怕没得玩。”
“行吧，我知道了。明天全家一起吃饭，带她一起来，好久没凑齐那么多人了。”老太爷眉眼忽然柔和下来，像是累了一半，冲他们摆摆手。
曲曼跟在曲灵均身后上了车。
她在这儿要么跟太爷爷住古堡，要么就住曲灵均的住处。
太爷爷这么说，是没想让她再住古堡。
她还以为，太爷爷是想她了，让她回来腻歪在他身边呢，看来不是。
曲灵均上车就闭目养神。飞机上，他也没怎么合过眼，的确是累了。
曲曼看他无力地靠在椅背上，微仰着头，突显出脖颈里的喉结。
“明天太爷爷会正式把你介绍给家里人。七大姑，八大姨……你认认。”他闭着眼说话，喉结上下滚动。
“我不认人。”曲曼坦白。她从小脸盲。
“那你认什么？”
“认太爷爷，认你，再认几个看我不顺眼的。”
“你就这点脑子？看你不顺眼会摆在脸上？怎么死都不知道，就一股子蛮勇。”曲灵均舒口气，缓了缓，抬手拧拧眉心，再睁眼时，眼睛又如狼一般冷峻。
“曲艺添何止摆脸上，她都摆嘴上了。”
“太爷爷宠她。她有恃无恐，的确没必要对你和颜悦色，装出一副亲密有爱的样子也没人信。太爷爷到现在还冷着她，不让她进内宅，你是不是还挺得意？”
“刚开始是有点。”
“后来呢？”
“太爷爷不让她进内宅是不能破了规矩，不代表他不宠她了。面子上冷给别人看，里子就一定会更多的补偿她，不然这心里的亏欠，老人家过不去。”
曲灵均嘴角弯了弯：“还挺清醒。曲艺添在太爷爷心里的位置，你替代不了。”
“我没想过替代，她是她，我是我。”曲曼赌气看向窗外。她不过一介玩物，何德何能，还妄想替代真正的千金小姐？
“不服？”
“服。”
这有什么不服的。投胎这回事，自己说了又不算。曲艺添命好，她比不了。她想要的东西，只能自己拼命去争取，去牢牢抓在手里。
曲灵均说得没错，她要不想被人随意拿捏，就得把别人拿捏在手里。
在曲家，她唯一的筹码，就是这张长得像曼青的脸和这条不值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