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未到康庭苑，乍然见到小区的景观门头，曲曼不禁眨了眨眼睛，眨去酸涩与湿润。
上一回来这里，还是因为自己生日，她和张婷沈烨一起闹了个通宵。
道闸扫到车牌，自动打开。电子显示屏上显示的信息告诉她：曲灵均来过这里。
已经没有什么能令她再惊讶的了。
她不吵不闹的模样却让曲灵均有些耐不住。
“没什么要问我的？”他主动开口询问。
曲曼目不斜视，更是把自己的嘴巴闭得紧紧的。招惹得曲灵均捏紧了她的下巴，企图用蛮力撬开她的嘴。
“挺能说的一张嘴，怎么，触景生情，说不出话了？”他一副闲情逸致看好戏的模样。
“是，很激动，满意了？”曲曼翻个白眼给他。终于有了点人样的反应，哪怕是生气，曲灵均都觉得挺好。
几年功夫，康庭苑已然是次新的小区，设施维护的还不错，绿化打理得更是绿意盎然，行道两边的树高大不少，从车上下来，仰头去看，树冠隐隐能遮去大半的蓝天。
一梯两户，是当时的一大卖点，故而电梯很小，写了最多容纳8人。
但曲灵均随着曲曼一起上了电梯时，还是占去了大半的空间，也瞬间抽离了电梯里大部分的空气。
曲曼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热气，贴着她的后背，一阵阵传递过来，逼仄得很。
电梯门一开，她就迫不及待地抽脚离开那团天然热量。
左右两边的门却把她困在当下，左右为难。
开发商这么舍得下血本？？
毛坯的房子都配指纹锁？
热量闪过她身边，伸手握住左手门的门把，滴答一声，门就开了。
曲曼抽一口气。
是她天真。
曲灵均既然来过小区，怎么可能不进房子里看看？？
她跟在他身后进了屋。
毛坯的房子已然变了样。
饶是她做足了心理准备，仍有些控制不住地想要发脾气。
“怎么？不喜欢这装修风格？”曲灵均打趣道。
装修是曲灵均一贯喜欢的风格……粗看之下，和毛坯差不多，细看就能看出考究来了。
“自说自话……”其实她可以骂得很脏……
“想给你惊喜。”
“你看我惊喜吗？”
“没有喜，但惊应该有了。不客气。你今晚就住这儿吧。阿姨每天都会上门打扫。脾气闹够了就回来。”曲灵均打开窗帘，扬了扬遥控器，塞到她手里。
临走还摸了摸她“炸了毛”的脑袋，仿佛车上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曲曼看着窗外，前一栋楼的3楼，一览无遗。
她能清晰地看到窗口的洗手台，她在那里和张婷一起洗过菜。
客厅里很是昏暗，没有开灯，每个房间都没有亮灯。
浑身的力气忽然被抽离，曲曼双腿软软地趴坐到地板上，泪，无声地流下，和着鼻涕一起延到嘴里，尝到了咸湿味。
天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黑的。
直到三楼的客厅忽然亮了灯，照亮她整个的世界，她才恍回了神。
原来，已经这么晚了。
熟悉的身影，似乎有些疲惫，手里还提溜着一个塑料袋，看样子是今天的晚饭。
这么晚了，这家伙不会还要烧饭吧？？那要什么时候才能吃得上？
曲曼这么想着，就看张婷从袋子里慢慢悠悠拿出个盒饭……转身去了更里面……看不到了……
愣神的功夫，门铃响了响。
能在这里联系上她的，只能是曲灵均安排的人。
打开门，门口只有一个三层的木制饭盒。
竟然还冒着热气。
手机恰在此时响了起来。
“别光顾着看人吃饭，当心低血糖。”电话里的声音是一贯的命令口吻，照旧带着一点装出来的体贴和关心。
“监控在哪儿？”曲曼单刀直入。
“怎么？有胆子拆？”
“算了，当我没问。”挂了电话，关了门。
张婷已经坐回餐桌前吃饭了。
也不知她吃得什么 ，看起来香得很，没一会儿功夫，肚子就叫了……
曲曼瞪一眼，认命地开门，拎起三层的木质盒饭。
吃着饭的工夫，沈烨也来了。
手里还抱着个电脑，跟张婷说得眉飞色舞，说着话，还一点不客气得吃起了张婷的饭。
噗嗤。
曲曼控制不住地笑出了声。
这家伙也是一点没变。
一连几天，曲曼都像个变态狂一样偷窥着张婷沈烨的生活，看着她们熟悉的互动，熟悉的小动作，贴近耳朵说悄悄话，这感觉，似乎……她也从来不曾离开过一样。
……
沈烨贴近张婷的耳朵：“你有没有觉得有人在看我们？”
张婷一把推开她：“哎呀，肉麻什么，耳朵痒死了。”
“我是问你，有没有感觉，好像有人在看我们？”
“你不要吓唬人。我爸妈虽然搬出去住了。但房子里人气还是很旺的！！”
“人气很旺？你指这些猫啊？”沈烨匪夷所思，这些猫……哪儿来的人气，“你不知道猫属阴？？你要人气旺，也该养狗啊！！”
“那你要问曲欢歌！！谁让她莫名其妙在学校里养了那么多猫！！”
张婷揶揄两声，一提到曲欢歌，房间里忽然诡异地静默下来。
沈烨更觉得毛骨悚然：“哎哟，忽然安静下来，更吓人了！！对了，你说，会不会就是曲欢歌在看我们？”
“瞎说什么，她要能偷偷看我们，干嘛不来找我们！她又没死，陈凯之和刚子都在cURVE里见过她两次了！”张婷夹一块红烧肉。
自从知道曲欢歌没变成死女人，她的胃口就开了很多。
“她会不会变成富二代，大小姐，觉得我们太掉价，所以才不打招呼就离开？”沈烨咬着筷子头。
“别瞎说。她就算变成富二代，也会拉着我们飞黄腾达的，怎么可能话都不说一句就走？？我倒觉得她是身不由己。”
“要不……我们自己查查？”沈烨憋了那么多天，终是按耐不住。
“还是听陈凯之的，别打草惊蛇。”
……
门铃响了很多声，直到肩膀上搭上了一只手，曲曼才不动声色地移开。
“连偷窥都跟我学？”曲灵均看看被甩脱的手……看来还没消气。算了，自己宠出来的臭脾气，自己受着呗，转而将手捏上她的耳垂，这么犟的性子，也就这儿软乎一点。
曲曼连白眼都懒得翻。
不管怎样，她现在也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cURVE没事忙？”耳朵根像火烧一样滚烫。
曲灵均眯着眼欣赏着像朝霞一样一点一点晕染上的红色。
除了耳垂，甚至连脖子都带上了一抹粉色。
他不容置喙地捏住她的胳膊，把她从望远镜前拉开。
早知道就不买那么高清的了，跟鬼迷了眼似的。
“偷看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