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伙？
坏老头？
锅炉王气坏了！
安嘉豪：……
江虎：……
锅炉王：？？？
只见锅炉王一脸愤怒。
“他妈的，我还没说完呢！我本来就没想跑，你仨一米八多大高个盯着我，我能跑哪儿去？”
“一点耐心都没有！”
“虎子你先把这傻大个给弄走，咱好好唠行不？”
在这样挺严肃的时刻，画风微微有些扯淡。
这种扯淡来源于赵大栓和锅炉王。
赵大栓又问了一遍。
“虎哥！咱得抓他啊，他是冯海和王兵兵的头儿，是黑白会的会长，是武海商会的会长！”
安嘉豪忽然也道：
“我被人敲了一闷棍，还被人掳走了，这幕后的人不都是老王啊，我觉得咱也得抓他！”
锅炉王都懵逼了。
“哎哎哎？嘉豪你这事儿我是真不知道昂，这样的小事儿我从来都不知道，我也不管。”
安嘉豪撇嘴道：“那也是你的人做的！”
江虎忽然就想到了一个问题。
很多黑白灰的大方向肯定是锅炉王制定的，至少冯海和王兵兵这些核心做的事儿也是根据锅炉王的意思去做的。
武海市的不少人都牵扯其中，涉及到无数杀人、伤害、绑架、泄密、威胁……等等犯罪的事实。
锅炉王在水兵浴池即便再是一个和善慈祥的人，他就没罪吗？
他有罪！
而且还是很严重的罪名！
想到这里，江虎忽然觉得自己错了。
哪怕是知道了锅炉王的真实身份，但江虎内心依旧把锅炉王当成那个忘年交，和他在这里像以前经常做的那样谈天说地，抽烟扯皮。
江虎叹息一声，道：
“唉！老王……你可能以后真的不能在这里烧锅炉了。”
锅炉王一愣，浑浊的眼神更加浑浊。
“是啊，你知道我真实身份的那一刻，我就不能烧锅炉了。”
“可你没有跑，说明你还有良知！”江虎道，“良知不能抵消罪恶，你有罪，你得接受惩罚。”
锅炉王也没辩解，反而问：
“举个例子吧，李红旗是水警区军务科长，他犯了罪，你们司令和政委是李红旗领导，并没有指使他犯罪，你们司令和政委可能会被牵连处分，但你们司令和政委有罪吗？”
江虎一愣，而后道：
“没罪！但关键是他们也会被惩罚！你的意思我也明白，冯海、王兵兵和李红旗等人罪恶滔天，你是黑白会的首脑，你觉得你只是会受牵连，对不对？”
“难道不是吗？”锅炉王反问道，“而且你忽略了一个东西，黑白会就是一个地方社团类组织，就连武海商会也就是一个商人联盟，没有编制，更不是机构或者部队这样的单位，我又能算是什么领导呢？”
江虎微微一怔，陷入思索。
锅炉王又道：
“我是觉得社会不公，连军队和老兵援助机构都能出蛀虫。我也觉得我在最困难的时候他们没有对我有任何帮助，反而是黑白会帮助了我，所以我加入了黑白会，并且在武海市建立了一个社团组织，我又有什么罪呢？”
“你被扎刀子是我安排的？是我扎的？还是说嘉豪是我绑架的？或者说梁成是我杀的？再或者说王凯他们是我策反的？”
“都没有！没有人能证明，而且我也确实没有做这件事情！”
锅炉王说得似乎无懈可击。
赵大栓挠了挠头。
“咦？这么一说的话，老王还是好人啊。”
“你闭嘴！”安嘉豪吼了赵大栓一句，“老王，你这只是钻空子！你有没有罪并非在于你有没有做这些事情，当然了，就凭你一句话黑白会就变成最简单的地方普通社团了？黑白会的性质牵扯到了泄露国家军队机密，牵扯到了策反国家公职人员和军人！”
锅炉王一愣，看着安嘉豪，似乎第一次认识一般。
江虎也愣愣看着安嘉豪。
有些东西竟然连江虎一时间都没有想到。
“所以黑白会的性质是什么？这叫邪教！这叫反动组织！这叫危害社会和国家、军队安全的恐怖组织！老王你自己想想，持枪、挟制、绑架、杀人……这些都是黑白会做的，你能否认吗？你自己最清楚，你也都知道这些事情，你作为会长，作为黑白会创始者，你真的干净吗？”
安嘉豪说着说着越发激动，盯着锅炉王。
锅炉王张着嘴，一缕缕烟从嘴角飘出来。
半晌后，锅炉王才点点头。
“嘉豪……你说得对！”
赵大栓又是一愣，立马道：
“对啊！老王有罪！得抓他！”
锅炉王呵呵一笑，看了看安嘉豪，又看了看江虎。
“虎子，我有罪，你会抓我吗？”
江虎点点头。
“会！”
锅炉王伸出手。
“那你抓吧，我也没打算跑！”
江虎叹息一声，道：
“社会太大，总保不准会有一些人不那么善良，对你以前的遭遇我很理解和同情，但这并不能当成你就就可以反社会的借口！”
“黑白会帮助了你，但目的也很明显，就是把你制造成为一个反社会的组织领导人。”
“你人生经历如此丰富，不可能看不出来。”
“所以，威胁到了社会的组织和你，绝对没有任何可能逃脱掉！”
锅炉王没再说话，看着裕华路上的行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虎又道：
“明天上午，部队安全部的科长会带人下来，肯定也会联系地方刑侦和国安局的人来，在他们来之前，我陪着你，哪儿也不去！”
在江虎和锅炉王摊开聊这些事情之前，江虎没有盯着锅炉王，没有害怕他逃跑。
现在摊开了，江虎想陪着锅炉王待一段时间。
就当送别了。
锅炉王呵呵一笑，他也听出了江虎的意思。
“要不咱整个火锅在我锅炉房里喝？”
“我看行！”
“叫老于不？”
“叫！”
赵大栓回纠察班拿电磁炉和锅，安嘉豪去24小时超市买吃火锅的食材。
收票于从澡堂子里出来，一听吃火锅，乐得瘸腿走路都利索了。
锅炉房有一股蒸汽管道和水管腐蚀的铁锈味儿，但这些接地气儿的人根本就不在乎。
五人摆上小桌子，扯上接线板。
……
江虎三人都没有喝多，老于吃饱喝足睡觉去了。
锅炉王老了，六七两白酒的量。
不知道是故意还是不胜酒力，还是喝多了。
江虎让赵大栓和安嘉豪把锅炉王抬到床上。
看着锅炉王那张满是沧桑和皱纹的脸，江虎内心叹息一声。
人都有命运结果。
老王，以后做个好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