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自己的天堂
“什么意思？”
女孩摇了摇头道：“帅哥，这是交易，所以你要拿出诚意，在我这里杜绝白嫖，呃…还有赊嫖，哎呀，总之一切嫖就对啦！”
穆城一阵无语，干脆也不再理会她，直接走到窗前望着不远处那一大片逐渐被夜幕笼罩的青山。
女孩见状眼中闪过一抹灰暗，不过脸上还是挂着很阳光很治愈的笑容，嘴里哼着歌转身回到了自己床上。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病房门再次被推开，穆城缓缓转过身子看去，下一秒整个人僵硬在了原地。
眼前之人一头披肩短发，面容消瘦，眼神里也没有了曾经的神采，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的痛苦和灰暗。
本就不胖的身材如今更是瘦了一大圈，原本合身的衣服此时也显得空荡荡的。
任穆城再怎么努力，也没有办法将眼前的人和曾经的张羽晗融合。
张羽晗此时也看到了穆城，她的眼神里顿时闪过一抹极度的慌乱，而后下意识转身就要出去。
“羽晗！”
穆城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拦在张羽晗身前，声音止不住的颤抖道：“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羽晗缓缓抬起低下的头，看向穆城故作平静道：“你怎么来了？”
就算两人的感情早已经结束，可如今穆城看到张羽晗的样子，心里还是疼的像是在滴血。
“我……”
张羽晗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本就不乱的头发，而后转身走向床边轻声道：“热依扎这丫头怎么这么不听话啊？”
穆城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半晌都发不出任何声音。
一旁的朋克女孩见气氛不对，于是抱着公仔起身道：“羽晗姐姐，我去隔壁找小家伙玩了，你有事就喊我。”
她在经过穆城身边的时候突然小声道：“毒药和解药有时候真的会是同一种东西。”
等病房门再次关闭之后，穆城缓缓走到张羽晗身边，轻轻蹲下身子微微仰头看着她那憔悴的脸庞，嘴唇微微颤抖道：“羽晗，能告诉我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好好生活的吗？”
张羽晗看着穆城，右手轻轻抬起想要抚摸一下，可就在即将接触到的时候突然收回。
“你不该来的，这对季染不公平！”
穆城想起张羽晗这些年的悲剧经历，心头情绪翻涌道：“那你为什么不想为自己寻找一份公平呢？”
张羽晗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道：“公平么？我挺好的，不用担心。”
穆城看着她的样子道：“你管现在这个样子叫挺好？”
沉默片刻后，张羽晗终于抬头正视着穆城的眼睛，露出一个明显的笑容道：“穆城，你信命吗？”
“我……”
穆城一窒，顿了一下道：“去他妈的命，张羽晗我告诉你，我不管什么命不命的，我只要你好好的生活，要比我认识你的时候活得更好，要比所有人都好！”
张羽晗木然笑道：“重要么？”
“重要！”
穆城猛然起身，胸膛起伏道：“你过的好与不好对我来说就是天堂地狱的区别。”
张羽晗眼眶突然溢出无尽的泪水道：“可我的天堂早就破碎了，我找不到天堂，唯有心之地狱是我的归宿啊！”
这一刻，穆城抛开所有顾忌，一把将张羽晗抱在怀里，颤声道：“傻瓜，天堂是不会碎掉的，你才是自己最完美的天堂！只要你足够勇敢，天堂就会一直存在。”
或许是压抑了太久，又或许是太疼太苦了，张羽晗紧紧抱住她一度认为的天堂放声大哭了起来。
穆城能清晰感受到张羽晗那不停颤抖的躯体，不停宣泄而出的泪水仿佛要把她内心所有的痛苦、委屈都带出来。
哭声持续了很久，直到张羽晗再也没有力气才逐渐停歇。
穆城就这么静静的抱着她，倾听感受着她眼泪中的悲伤。
等到张羽晗情绪彻底平复之后，穆城才伸手轻轻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
“羽晗，我陪你下去走走好不好？”
“可是我……”
穆城微微一笑道：“怎么？担心自己不够美，所以不想出去吗？”
张羽晗咬了咬嘴唇轻轻点了点头道：“那你出去等我一下，我换身衣服好不好？”
“好，我在门口等你。”
十几分钟后，两道身影在路灯的映照下缓慢行走着。
张羽晗感受着夜间的微风，轻声道：“穆城，不要把我的情况告诉青青好不好？”
穆城微微点头，但还是问道：“可你现在的情况，我觉得还是应该让她知道。”
张羽晗伸手撩了一下耳边的碎发道：“有意义吗？无非就是多一个人跟着担忧伤心罢了。”
穆城默然，片刻后鼓起勇气问道：“羽晗，你现在这个样子，是…跟我们分开有关对吗？”
张羽晗看了一眼穆城，随即收回目光轻声道：“你多心了，能击碎一个人的从来都不是单独的一件事，或许就像那些外人说的，是我太矫情了吧！”
“别胡说！”
穆城正色道：“我认识的张羽晗从来都不是一个软弱矫情的女人。”
张羽晗随手从路边摘下一片树叶拿在手里道：“想要在这个世界上勇敢的活着，还真是需要莫大的勇气和毅力呢！”
“穆城，你能来我真的很开心，也真的谢谢你救了我！”
穆城心头微微一动，停下脚步注视着张羽晗。
“怎么了？干嘛这样看着我啊？”
穆城上前拉住张羽晗微微颤抖的双手道：“羽晗，不要放弃好不好？我会陪着你治疗，直到你重新找到生活的意义为止。”
张羽晗深深的看着穆城，半晌后才抽回自己的手笑道：“不瞒你说，在你来之前，我的确已经准备好离开这个世界了。”
“你……”
张羽晗伸手捂住穆城的嘴继续说道：“可现在我又不想那么做了，真的！”
穆城内心极度不安道：“你没有骗我对吗？”
张羽晗认真点头道：“当然，因为我刚刚好像看到了一缕光，我想尝试着让它照亮我的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