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渊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一切的落幕。
在他看来，圣利教皇三个人，每一个人都是悲哀的。
一个在追求强大的路上失了本心，走了一条错路之后一错再错。
一个因爱成狂，因为爱生，也因为爱死。
而最惨的就是圣利教皇本人了。
这位强大至极，压了神狱百年的教皇，在他漫长的人生里，隐藏了一段不为人所知的故事。
这位仍旧算是年轻的上位者，在成为教皇之后，他的人生故事就注定只能从他成为教皇的那一刻开始。
那些被封锁在岁月里的尘埃，没有人书写，没有人得知，更不会有人传颂。
因为即使到了现在，他的身份仍旧算是个污点，只是因为他足够强大，所以那些污点足以被掩埋。
到那些污点在岁月的风尘里风干，风化，一直到他死去。
韩渊不可怜任何一个人，但是终归还是有些遗憾和感慨。
诺曼教皇也好，厄里斯也好，两人或许都有自己的问题，但是最大的问题或许是世俗呢……
明明是在同一个地方，但是一个是最光明的地方，一个是最阴暗的地方……
不过韩渊最遗憾的并不是这个，而是他还有很多疑惑没有解开。
比如那个神力到底是干什么用的，仅仅是提升力量？
如果仅仅是提升力量，以两人的境界和地位，所拥有的力量其实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顶峰的了。
除非……他们有统治整个世界的念头！
这一点韩渊不知道，但是从诺曼教皇对圣利教皇说的那几句将死之言，韩渊觉得或许圣利教皇是知道的。
但是圣利教皇……即使他很惨，但是韩渊依旧不认为他对自己是友好的。
圣利教皇站在高台之上，瞥了一眼在场的沉默不语的众人，神色淡漠。
一切都落幕了，他隐藏了许多年的身份也已经揭开，他的心结也已经解开……或者说是放下。
这些人没有任何人敢质疑自己的身份。
这是很完美的结局。
但是却不是终点，而是起点。
他看了一眼笔直立在场中的韩渊，又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克莉斯多，神色之间有些疲倦，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尽管他还有将许多年可以活，但是终究还是老了一些。
时间也不算多了。
天际传来一阵清凉的海风。
克莉斯多呆呆看着圣利教皇，涩声问道：“我呢？我是谁？”
圣利教皇看向克莉斯多，微笑着，语气无比的坚定，道：“神女冕下，你是神女。”
克莉斯多再想说话，却被身边的佝偻的大侍者出手阻止。
圣利教皇深深看了一眼大侍者佝偻的身形，微笑。
随即他不再看向克莉斯多，转头将目光落向韩渊。
“小友，神庙的东西是否该还回来了？”
众人神色一震，看向韩渊。
韩渊神色不变，道：“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我从来不偷别人东西。”
圣利教皇淡声道：“别人看不出来，但是我看得到，你身上充满了邪恶的气息，那不是属于你的力量，也不是你能沾染的。”
韩渊皱眉道：“你是说，我的力量不是我的力量？”
圣利教皇道：“小友，不必与我打机锋。”
他看向众人，骤然冷声道：“那是属于厄里斯的力量……不，正确来说，是源于神狱的力量！你是想要加入神狱吗！”
韩渊面色微变！
另一边牧云廷同样面色大变，无论是谁，都撑不起这么大的一顶帽子！
“教皇冕下，韩渊是我大夏的人，更是我长安学府的学生，你也不必给他扣什么帽子，他是什么人我们很清楚！”
圣利教皇冷笑一声，道：“虽然他如今荣耀加身，但是以我的身份又何必去给一个小辈扣帽子！”
“那种力量的确源于神狱，而且非是一般人所能控制，相反，那种力量反而还会控制其使用者！勾起人类的无尽恶念！”
“一个不慎，就要堕入深渊！”
圣利教皇看着牧云廷缓声道：“当年你长安学府那位同门，盖压当世天骄，风头一时无两，后来突然叛出，成为如今的狱主阎王，你们难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众人闻言顿时动容！
亚洲神狱的狱主阎王！
牧云廷更是面色巨变，随即怒声道：“当年如果不是你们容不得他，他又如何会堕入神狱！都是你们逼的！”
圣利教皇淡声道：“我们逼的？谁逼的？你们大夏都容不得他，有何面目说是我们逼的？他一人连屠数城，也是我们逼的？”
牧云廷一窒，面色涨红，最终张了张口，终究什么都说不出来。
不管如何，连屠数城，都是既定的事实。
“我相信韩渊不会走那人的老路！”
牧云廷沉声道。
安倍平宫此时冷笑道：“你相信？你相信有什么用？当年你们也相信罗言，但是我扶桑帝国数岛又是谁屠的？”
米国摩根家族的家主亚伯拉罕此时也沉声道：“那人灭我摩根家一头祖龙，此仇尚未报！”
古埃盖布此时也是面色沉然，冷声道：“古埃九柱神陨落两位，我也不相信这小子真能驾驭住那股力量！”
牧云廷环视一圈，已然是举世皆敌的场面！
韩渊心中暗叹一声，对于那位阎王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
五大强国，没有一个讨得了好，可见那究竟是什么绝世猛人！
圣利教皇淡声道：“如今几大洲的神狱，已经隐隐皆以他为首，只是因为他掌握了那股黑暗神力，即使是厄里斯，当初也是受他点化，才创出黑暗神力，相信不用我多说，这样的局面会造成什么样的危害大家也都清楚吧。”
众人神色一肃。
神狱虽然可怕，但是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每个大区的神狱组织大都是互相不服的状态，就算是有合作，也不甚紧密……
但是即使如此，给整个世界造成的压力也已经很大，如果神狱真的变成一块铁板，后果难以想象……
圣利教皇目光凛冽，淡声道：“今日如果不将那部分神力交出来，恐怕大家暂时还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