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落，血液缓缓流出，精准无误的滴落在角丽谯手心的透明镂空水晶球内，只瞬间，便点燃球内的细碎颗粒。
一只宽大的手掌猛然捏住对方的皓腕，但角丽谯神色未变，掌心翻转，水晶球顺势到了另一边。
盯着那股绚烂的微光，她眼中的欣喜毫不遮掩，东方濡却气急败坏，试图继续阻止前人的动作，奈何为时已晚。
“你在干什么，我们要的是他的心头血，腕上的无用，就一次机会，要浪费吗？”
角丽谯噗嗤一声，慢条斯理擦了擦匕首，嘴角上扬着自信的笑。
“谁说没用的？”
东方濡沉默一阵后，似乎想到了什么，迟疑道：“你，改变主意了，对不对？”
面上笑容有片刻的僵硬，很快便恢复如初，张狂中又透着些许邪恶。
“被你发现了呀，改变主意又如何，所有事情本该按着我的想法去做才是，东方叔叔，难道，你不知道我是什么性子么？”
是啊，自己的确忘了，只知道小时候的角丽谯便十分有主见，要什么东西想方设法也会拿到手，说是噩梦也不为过。
几年前出关后，他所见是一份疲惫又透着迷茫的熟悉容颜，神情却与过往天差地别，他甚至不敢相认，心中触动颇深。
查清所有事情后，心里有继续复兴南胤的期望，更多的，反而是同情她的遭遇，想让她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
期望在这些日子里也不知淡去了多少，让他没有立刻发现角丽谯的异常，没能早点阻止，也没能杀了她以绝后患，更没有直接解决掉李相夷斩草除根。
可能是同为南胤后人，不忍血脉稀薄，也可能是当年出关后那份心软，一直留存至今，让他即便心血在眼前被摧毁，也无法下杀手。
“是，你从来没变过。”
怔松片刻，手掌的力度弱了几分，东方濡后退少许，捂着眼，笑声莫名悲哀。
他甚至不知道从头开始这是不是就是个局，包括他出关后第一次见角丽谯，故意闹出动静引人前去，又到后边以道士身份入宫给皇帝下毒，是不是一开始对方所给的答案都是假的。
“他的毒早已深入全身脉络，五脏六腑，你救不了他，即便有缠丝玄砂亦或者忘川，你依然救不了。”
颤抖的指了指床上昏迷不醒的李相夷，东方濡偏过头，叹了口气，试图逼迫自己接受唯一复兴南胤的机会破灭的事实。
他还是下不了手啊，明明只要手掌微微用力，无论角丽谯，还是李相夷，都会死，可就是短短一两米的距离，宛如天堑般横跨，让他无能为力，内心极度煎熬。
“我说过，他的命，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可以取他的性命，当年既然能下碧茶之毒，我就能解！”
死死抓住手中的水晶球，手臂青筋暴起，角丽谯压根听不进东方濡说话，眼神中流露出一股执念与不要命的狠。
“他的命，只能由我来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