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余何雨陪着罗敏去医院的时候还戴了口罩，说实话，她是真的很怕被人认出来。要是被人看见请假的她到了妇科医院来检查，指不定明天回到学校会被编排成她有什么毛病。
罗敏排了半个小时的队才进去做b超，余何雨压低头上的帽子，默念着阿弥陀佛。好在因为这里确实离学校很远，所以没有碰上认识的人。
罗敏出来的时候脸色还有点不好看，回家的路上她跟余何雨说，医生说排的不算很干净，又开了一点药吃。医生让她一个星期之后最好是再来检查一下。
她头一次觉得流产这么麻烦，以前总是听着广告说什么无痛流产，好像随随便便就一身轻松了。结果她真的流产了，却发现有这么多的麻烦事。
余何雨劝她：“你最好是听医生的话，要不然你将来结婚一定会被未来婆婆所诟病的”
罗敏瞄了余何雨一眼，觉得好像第一次认识余何雨一样，怎么她编得好像她自己被诟病过一样，说的跟真的似的。而且她怎么这么淡定？从一开始帮自己想办法和编瞎话骗爸爸，都是一套又一套的。
余何雨好像是看透了她的想法似的，带有一丝丝威胁的语气说：“这可是你求我帮你的，别到时候倒打一耙，我可不怕你”
“好姐姐啊，你怎么这样想我，我以前是做了一些错事，但是我已经改过自新了啊，就算以后这件事被我爸知道了，我也是绝对不会出卖你的！”罗敏回到家里就躺在床上。
她今天确实比昨天感觉要好的多，昨天她差点以为自己要被疼死。好在一觉睡醒之后又吃了一大碗面条，觉得自己又能多活一天了。
余何雨见她精神好多了，就没有再多管她了。今天晚上还要去补课呢，老师留了一张试卷给她写，她到现在还没有动笔呢。
这张试卷是整个初二数学的综合知识，陈老师说这张试卷能考到八十分，她就能学初三内容了。英语试卷已经在昨晚写过了，破天荒考的比平时写的试卷分还高，这可把余何雨给乐坏了，她觉得要是再次月考，指不定自己也能往前进几名了。
十二月初的夜晚微凉，余何雨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她今天的数学试卷考了八十九分，明天晚上就正式开始学初三内容了。现在她用的还是方远书的书，他们两人关系降到冰点之后，余何雨还在想方远书会不会把书要回去，结果是没有。
小操场拐角有一个大灯，平时晚上也有一些人在这底下背书。余何雨路过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篮球场的那个墙角一眼。上个月，方远书就是在那里，跟她告白的，她现在回想起那天的场景，还觉得心里装了满满当当的水。
不知道是不是缘分到了挡不住，余何雨拎着两个空水瓶的去水房打水的时候，遇见了脑子里正在想的方远书。
好一阵子没见，总觉得方远书瘦了很多，余何雨的余光里看到他穿着黑色的卫衣，外面套了一件灰色的连帽马甲，也不知道他冷不冷。
可能是她拎着两瓶水走路太慢了，方远书离开好一会了她还在离水房不远的地方。不知道怎么了，可能是最近经历了太多，所以余何雨有些失魂落魄。
她离墙走的太近，不小心把其中一个水瓶悠到了墙上，水瓶胆砰的一声炸开，热水和瓶胆的碎片落了一地。她下意识松开水瓶的把手，往后退了几步。
看着炸出来的水在墙上冒着热气，她有些后知后觉的叫了一声，这才发现自己脚上和裤腿也被热水浇到了，好在冬天衣服穿的多，她只感觉到有一点烫。
不知道方远书是不是没走远，他很快就赶到现场，把余何雨另一只手上的水瓶夺过来，扶着她往后退了好几步才问：“有没有受伤？”
“没有…”余何雨低着头看了一眼自己鞋子上的水瓶胆的碎渣，轻轻咬了咬自己的下唇。
“怎么这么不小心，走路都能撞到墙”方远书一边说着一边蹲下身去捡她鞋上的残渣。
余何雨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说：“别用手拿，容易受伤”
“那你也别穿了，万一碎渣掉到鞋里面去，你踩到了就把脚割破了”方远书看了一眼退到一旁的余何雨，站起身无奈的说。
余何雨给忆寒打了电话，说自己把水瓶打碎了，让她带一双自己的拖鞋和宿舍的扫把下来。她也不敢动，就站在原地等着，时不时偷偷看一眼站在身前的方远书。
“谢谢你啊…”
“没什么，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方远书已经看见一个女生拿着扫把往他们这边走来了。
“你等等，我有些话想跟你说…”余何雨觉得自己这个开场白很耳熟…
忆寒先把鞋子递给给余何雨，然后又准备去把墙角的残渣倒掉。方远书主动要过扫把，让她扶着余何雨换鞋就行了。
瓶胆倒进垃圾桶里发出阵阵的碎裂声，方远书把扫把拍了拍，以防有残渣挂在扫把上。把扫把还给短发女生之后，就看见那个女生用一种很热切的眼神跟余何雨眨了眨眼。
余何雨推了她一把，她才头也不回的走了。
方远书看着面带笑意的余何雨，觉得自己好像很久都没有看到她的笑容了，真的很是想念。余何雨回过头去看方远书的时候，还在想自己要怎么开口。
怎么开口，怎么去说才能显得不那么尴尬。
尤其是他们已经好一阵子没有说过话了，班里都有同学在编排他们被班主任敲打后分手的戏码了。主要还是他们之间原本要是没有一起学习这件事做桥梁，本就没什么机会说话，更别说一起锻炼了。
尤其是余何雨现在连晚自习都不来了，虽然方远书每天都坐在她的位置上看书学习，但是两个人现在真的是一点交集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