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顾白的话，左超嵘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
闻清却是被惊得一时呆住。
“不是，我还没说呢，你就知道了？！”
“之前还说什么不知道，纯粹是逗我吧？！”
这种反应，也验证了顾白的猜测。
他解释，“你说了复习，就很容易联想到。”
闻清苦笑道：“一点就通，还说我聪明。”
他一脸郁闷地摇了摇头。
“看来你刚才那句聪明并不是在敷衍我，而是在反讽我吧。”
左超嵘笑道：“我觉得顾兄弟应该不是这个意思。”
“闻兄弟，或许你可以换个角度想想。”
“顾兄弟这样的人都说你聪明，难道你还不聪明吗？”
闻清也忍不住笑了。
“这样想也是。”
顾白问道：“这上面的古怪文字我们看不懂，要怎么复习？”
“这倒也是个问题。”左超嵘附和道。
听到这个问题，闻清反倒是目光很奇怪地看着他们。
“每次一到期末考试时，我翻开教材，就跟看天书一样。”
“但是我至今都还没挂过科，你们知道我靠的是什么吗？”
顾白说：“考试是开卷考试？”
闻清摇头。
左超嵘迟疑了一下，“难道是……作弊？”
闻清一脸无语，“我像是那种人吗？！”
他也不卖关子了，干脆直说。
“我靠的就是，把重点内容打印出来，然后死记硬背下来。”
“依靠这个方法，不说高分，至少也能混个及格分。”
“现在距离第一场考试，还有一段时间。”
“我们觉得这就是留给我们的复习时间。”
“让我们充分利用这段时间，把小册子上的重点内容背下来。”
“这么实用的一项技巧，你们应该都有掌握吧。”
顾白坦然说：“我是个学渣，看不进去的东西背不下，记不住。”
左超嵘不好意思地说：“惭愧，我的记忆力不太好。”
闻清耸耸肩，“其实也不需要记得很深刻，只需要短期记忆就行。”
“哪怕考完试过后，立马就忘个一干二净也没关系。”
顾白想起了上次通关出勤那个副本的场景。
“我觉得考试的答案，应该不止这一种。”
闻清忍不住问道：“难道你真打算作弊？”
“刚才我和他们商讨时，已经有人打算这样做了。”
“有人准备把这些内容拍下来，然后在考试中途拿出手机。”
“甚至还有些玩家……”他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他们觉得只要想办法把小册子带进去，就能直接拿出来用。”
“说实话，你们觉得这个游戏会允许我们这样作弊吗？”
“不知道。”顾白直截了当地说。
“只要没有固定的标准答案，方法肯定不会局限于一种。”
左超嵘说：“如果回答错误，后果又会是什么？”
顾白说：“到时候就知道了。”
他这些回答，没有一点有用的内容，等同于在说废话。
两人却也没有对此多说什么。
闻清没骨头似的往桌上一趴，下巴压在桌上。
把小册子竖起，双眼盯着上面七拐八扭的怪异文字。
挤出一句含糊不清的话。
“不管了，反正我就决定用这种方法。”
“你们呢？”
左超嵘也拿出小册子随手翻开，无奈道：“能背一点是一点。”
“实在不行，到时候就随机应变吧。”
两人看向顾白。
却发现他早已趴在桌上，那本小册子被压在双臂下面垫着。
并正准备闭上眼。
两人看得都是一愣，不理解他在做什么。
“顾兄，你这是打算……”
顾白说：“养精蓄锐，好准备迎接考试。”
说完，他把眼睛一闭，不再理会他们。
听到他的这个回答，两人脸色纷纷变得古怪起来。
现在他们连考试内容都不知道是什么。
但手头上又刚好有着一本与考试内容有关的小册子。
不说拼命地背下来也就算了，至少也应该努力想想该怎么做。
而他倒好，直接去睡觉了。
这是自暴自弃？
还是胸有成竹？
左超嵘与闻清对视一眼，神色各异。
却都从对方眼中里看到了一点，这人绝不可能毫无把握地这样睡去。
至少是有一定的底气才敢直接睡觉，但是拒绝透露给他们。
虽然这样想着，两人却也都没有再出声，打扰他的睡觉计划。
一时间，石亭里只有轻轻的翻书声偶尔响起。
事实上，顾白根本毫无头绪。
他算是半放弃。
方法想不出。
背也背不下。
与其继续为难自己，不如睡一觉。
更重要的是一点是。
总共有三场考试，不可能一场考试没通过，就算通关失败。
在这安静的环境中，没过多久，顾白就进入了梦乡。
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身处一间教室。
安静无比。
讲台上，一只体型庞大的暗红色大章鱼盘踞在那里。
头顶上的两只灰色大眼睛盯着台下，虎视眈眈，凸出的眼珠子缓缓转动着。
台下。
他和一群人各坐在一张课桌前，埋头对着一张纸奋笔疾书。
不等他看清上面的内容，忽然间，一道红影从他身旁掠过。
一闪而过——
痛苦的呜咽声，紧跟着响起。
“啊！唔呜呜……”
顾白转头看去，他旁边的座位已经空无一人。
而讲台上，那只大章鱼的一条触手上，正吊着一个男人。
足有成年男人手臂粗的腕足，紧紧缠绕在对方脖颈上。
将他悬吊在半空中。
男人的脸色涨得通红，拼命地挣扎，扭动身体，用力去掰脖间触手。
却都无济于事。
触手越勒越紧。
他甚至开始眼翻白眼，口吐白沫。
下一秒，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响起。
男人的脑袋随之一歪，软软地耷下，瞪着双眼，不再动弹。
这是……
忽然，一阵喧哗声传来。
如同光滑的镜面被击碎，眼前的画面出现道道裂纹，迅速破碎，消散，变黑。
传入耳中的喧哗声，却逐渐清晰起来。
“他在那里轻松地呼呼大睡，你们却跟个傻子一样，在这苦逼地背这些莫名其妙的玩意儿……”
意识也不再如雾里看花，变得更加清醒。
顾白抬起头，睁开眼睛。
还是那个石亭里。
左超嵘与闻清依然坐在他入睡前的那个座位。
面色微妙地盯着他后面。
在他对面，多出了一个女人。
看到突然醒过来的顾白，她愣了一下，正准备打招呼。
就见顾白已经起身，转向后面。
猝不及防的对视。
站在他后面的人毫无心理准备，顿时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没想到后面就是向下的台阶，他直接一脚踩空，向后摔去。
“啊——”
他本能地胡乱摆动着双臂，向面前的人求救。
“救我！拉我！快拉我啊！”
顾白注视着他。
他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拉住这个人，阻止对方向后倒去。
于是，他伸出脚，用力踹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