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驰的眉头一跳。
陆云深安慰他：“至少你排在第一位。”
叶曦继续扮演柔弱无助：“咳咳，本宫……中的是什么毒？”
陆云深想了想，把帘子拉严实，说道：“安眠药。叶小姐，我不瞒你，也瞒不住。是小柔做的，你有什么打算吗？”
季驰冷哼了一声，在旁边小凳上坐下来。
叶曦摆摆手：“流放到宁古塔去，与披甲人为奴吧。”
陆云深问道：“你不打算报警抓人吗？”
“抓了有什么用？你们家迟早也会想办法把人保出来，打半天官司，最后徒劳无功。还不如卖个面子给你。”
叶曦其实大概能猜到，刚刚急诊医生也简单说明了一下。
她心里不是没有计较，自己错估了人心的险恶。但是要为了这么一个人，去激化两家的矛盾，又觉得不合算。
不如领个人情，以后陆家都欠她的，就算要解除婚约，也不是什么难事。
她说得这么直白，连陆云深这样的老油条脸上也有点讪讪的。
季驰又冷哼一声。
“我说，老板，你怎么了？鼻子不通气吗？”叶曦偏过头来看他。
“这人扮猪吃老虎。他已经决定把陆小柔送出国了，在这打探你的意见。”季驰二话不说就把陆云深卖了。
“这不是想到一块儿去了吗？挺好、挺好，甚得吾心。”
陆云深摸摸鼻子：“季驰，我们好歹认识了六七年，卖朋友不是这么卖的。”
“咦？这么久了吗？我以为你们这几年才认识。”叶曦的声音低了下去，又有了点昏昏欲睡的架势。
“是啊，识于微时。”陆云深说。
“你别强撑着说话了。”季驰抱着手，“想睡就睡。”
“我是想睡，但是心里放心不下，我今天没回家……”
床边的两人这才想起来。不知道孟园那边怎么样了。孟老太太虽然不在家，但是还有个江管家在那杵着呢。事无巨细，肯定要往上汇报的。
“我这就打电话给江管家。”陆云深说。
叶曦摇摇头，半阖着眼，说：“老板，你打。帮我个忙，就说我回季公馆收拾东西，住下了。别让我奶奶知道今天的事。”
季驰略为惊讶地看着她：“不打算让孟老太太知道这件事？”
“难道让我奶奶提着拐杖去打陆小柔吗？她前几天身体都那样了，回头又气得半死，那不是亲者痛仇者快吗？算了算了。”叶曦说着，把手缩进被子里，“我困了，我要睡会儿……”
陆云深和季驰退出来，隔着急诊科的玻璃门，看着外面月色中天。
陆云深说：“叶小姐有容人雅量，这份胸襟，我真佩服。”说着拍了拍季驰的肩膀。
季驰马上扫了扫肩膀：“以后别让你家那谁挨近她半步。”
“你怎么还不去打电话？！”
季驰冷着脸，拿出手机记了江管家的号码，走出门去打电话了。
陆云深嘱咐急诊科医生，等叶曦睡醒就转到VIp病房。
等到打完电话回来，季驰还想进病房里去，被陆云深拖住了：“她睡了，你要进去守着？好歹回家洗漱换个衣服吧，明天转了病房再来。你放心，天一亮就有护工来上岗。”
季驰没再说什么，两人一起出了门，这才散了。
……
这一天闹到太晚，回到家里睡下已经三点多了。
第二天，季驰难得地捱到十一点才起床。先打发了一大堆工作电话，全部都推给了小王助理，然后开车出门直奔陆氏私家医院。
刚踏出VIp病房楼层的电梯门，就看见电梯间里，陆云深正站在窗户前打电话。
他见了季驰出来，做了个打招呼的手势，然后继续紧锁着眉头与电话那头通话。
季驰脚步没停，拐出电梯间去了病房。
走到门前，听到里面有人声，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不由得心里犯嘀咕，这是哪里来的护工，这么吵？
他一把拉开房门，想说点什么，见到一个年轻女人正站在病床的床尾，双手叉腰，嘴里说着：“就这么算了？啊？！叔可忍婶子不能忍！我孟家这么多年还没出过这种事呢！我现在就打上门去……”
她听到门声转过头来，看到季驰，倒竖着的眉头疑惑地挑了一下，然后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啊，这位是……小白……”
“咳咳咳！这是我老板，前老板！孟如悦，你快点闭嘴！”叶曦本来怏怏的半躺在病床上，此时垂死病中惊坐起。
季驰想了起来，这是前几天见过的那位孟家二小姐。
他礼貌地点了点头：“孟二小姐，幸会，我姓季。”
“哎呀，我还以为是那个姓陆的呢，他刚刚被我打出去了。原来是季先生啊。”孟如悦搓着手走过来，二话没说就握住了季驰的手。
季驰被她二次揩油弄得很不自在，一边往外面抽着手一边说：“嗯，我来看看她。”
说罢转头看着叶曦，问道：“怎么样了？”
“好得很好得很。”孟如悦自顾自地答道：“皮肤真不错，怎么保养的啊……”
叶曦笑眯眯的：“我妹妹跟我很像吧。”
该说不说，这插科打诨，瞎糊弄的本事确实很像。
“孟二小姐怎么会在这里呢？”季驰好不容易把手抽出来，差点没站稳。
“哦，我叫她来的。医生说我还要住两天院，这不就叫过来对一下口供，回头跟奶奶说我们俩一块儿出去玩了。”叶曦说道。
“哼。我过两天就走了，走之前还得被你利用一下。我说你啊，真是的，看着挺闹腾，结果居然能把亏吃下去，往肚子里咽。”孟如悦板起脸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季驰在旁边看着，心里居然有点安定之感。
没想到这对半路姐妹，居然意外的感情不错。也省得他担心叶曦那种缺心眼，在孟家吃什么亏。
“季先生，你跟陆先生是一伙的吗？”孟如悦揩完油，翻脸不认人，转过脸来很严肃地看着他。
“是一伙的。”叶曦在旁边火上浇油。
“我告诉你！这门亲事，我不同意！”孟如悦又叉起了腰。
“嗯？”季驰一下子没明白过来。
“你要是想来当说客那就免了，孟若怡和陆云深的联姻，我坚决反对！”
“哦……”季驰明白过来，点了点头，“我也反对。”
叶曦有点意外，昂头看向他。
“我也反对。”陆云深推门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