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那座冰冷的紫禁城，朱厚照大口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心中畅快无比。
这是自由的味道！
营帐已经扎好，帅帐前的空地上，篝火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不远处还有全副武装的士卒在巡逻。
朱厚照站在帅帐前的台阶上，张开双臂，拥抱天地。
他脑袋仰起，眼眸紧闭，深呼吸着自由的味道。
这是他第一次离开京师。
也是他从没有过的体验。
“老杨，你知道吗，我从未有过如此神清气爽的感觉，仿佛那些束缚我的枷锁彻底消散！”
朱厚照出声，但没有睁开眼睛。
“所以，你现在腿不疼吗？”杨轩淡淡出声。
“老杨，你可真是的，太能破坏气氛了！”朱厚照睁开眼睛，看向杨轩，不满的瞪了一眼。
“现在天气还凉，容易感染风寒，你还是注意一点的好。”
“别光顾着爽快！”
杨轩神色不变，平静道。
朱厚照现在的状态他能理解，少年人第一次出征都这样，等时间长了，就知道行军打仗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行行行，真是够唠叨的！”朱厚照嘟囔了一句，转身进入了帅帐。
只不过，他走路的动作确实有些怪异。
显然是这一路赶路，大腿内侧的皮肉磨破了。
“裤子脱下来，我看看！”
听到杨轩的话，朱厚照下意识抓紧了裤子，警惕的看向杨轩。
“老杨，你想干什么？”
“你这熊孩子，瞎想什么呢？”杨轩脸色一黑，没好气的给了朱厚照一下。
“我看看你腿上的皮肉磨破了没有？”
“再胡言乱语，看我怎么收拾你！”
“嘿嘿，老杨，别生气，别生气！”朱厚照嘿嘿一笑，连忙道。
他知道是自己想多了，但不见一点脸红。
这熊孩子，脸皮是挺厚的。
…
“嘶，嘶，老杨你轻点！”
脱裤子的过程是很痛苦的，朱厚照面容扭曲，不断倒吸着凉气。
啪！
“老实点！”杨轩的声音响起。
这时，张永刚刚走到帅帐外边，就听到了里面传出的声音。
当即脸色怪异了起来。
“陛下和杨大夫……该不会……”
张永心中出现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嘶……
张永觉得自己发现了了不得的秘密。
他决定守在外面，谁也不能接近。
可不能让别人发现陛下的秘密。
不知道过了多久，杨轩的声音再次响起。
“好了，把裤子穿上吧！”
而帅帐外面的张永，这时也松了一口气。
但是心中却是感觉无比紧张和刺激。
又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有什么奇怪的声音传出。
张永这才接近帅帐，小声喊道。
“大将军！”
“进来！”朱厚照的声音传出。
听到这话，张永这才壮着胆子掀开门帘，迈步入内。
入眼就看到朱厚照坐在床榻之上，一旁的杨轩正在收拾东西。
而且床榻之上还有些乱，朱厚照身上的衣服也不整齐。
张永觉得自己的猜测是真的。
“什么事儿？”朱厚照看着不说话的张永，眉头微蹙。
“大将军，将士们已经安顿好了。”
“您看现在要不要用膳？”张永道。
“那就去吧，你不说我还忘了！”朱厚照揉揉肚子，确实感觉到饿了。
“是。”
待张永离开，朱厚照看向杨轩：“老杨，你这药还真不赖，这会儿已经不疼了，清清凉凉的。”
“还好只是略微擦破了一点皮，不然我看你明天怎么赶路？”杨轩回过身子，看着朱厚照道。
“嘿嘿，我从小就开始骑马了，早就习惯了！”朱厚照嘿嘿一笑，道。
“哼，你那只能算是消遣，真正行军赶路，你就知道痛苦了。”
“你看看你，大腿上连茧子都没有磨出来，细皮嫩肉的。”
“等着吧，后面有的苦吃。”
杨轩缓缓道。
“你别光说我啊，你怎么不给自己上药？”
“我看你比我还细皮嫩肉。”
“你是不是不好意思？”
“要不要我来帮你？”
朱厚照贱兮兮的看着杨轩。
“滚！”杨轩脸色一黑。
“老杨，你这就不对了，我好心好意帮你，你怎么能骂人呢？”朱厚照当即反击道。
“你看我像是有事的样子吗？”杨轩道。
闻言，朱厚照认真打量起杨轩。
同时回想起杨轩走路的时候，和平时一样。
“老杨？你是怎么做到的？”朱厚照问。
“骑马骑的多了，就没事儿了！”杨轩回道。
他只是看起来细皮嫩肉罢了，实际上皮肤是很耐磨的。
“好吧！”朱厚照不再追问。
他觉得老杨的腿上已经磨出茧子了，所以才会没事。
“老杨，我渴了，你给我倒杯水呗！”朱厚照没安静多长时间。
“你自己没手啊？”杨轩看也不看的说道。
“老杨，我现在动不了，腿还疼着呢！”朱厚照闪烁着眼睛，看着杨轩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们老朱家的，等着！”杨轩没好气道。
“嘿嘿，老杨，你真好！”
“闭嘴！”
取出挂着的水囊，杨轩直接给朱厚照扔了过去。
至于给他倒到杯子里，别想了！
朱厚照也不介意，接过水囊，打开便咚咚咚的喝了起来，就跟牛饮一样。
喝完水，朱厚照便把水囊放在了身边。
然后身子后仰，双手撑在床榻上。
小腿有一下没一下的晃悠着。
“老杨，你就不打算问我什么嘛？”
“比如此次出征，领军的是谁！”
“不是你领军嘛，还能是谁？”杨轩故意道。
他知道，朱厚照这会儿已经反应过来了。
“哈哈，老杨，你这么信任我啊？”
“我今年才十六岁啊，就算是冠军侯霍去病第一次出征，那也十八岁了！”
“岐阳王李文忠第一次随军出征，也十九岁了！”
“常言道：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骑兵加上步军、民夫等，好几万人，全都听我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说出去也没人信啊！”
朱厚照看着自己晃悠着的小腿，哈哈一笑，用平常聊天的口吻说道。
“老杨，你是不是早就猜出什么了？”说这话的时候，朱厚照是盯着杨轩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