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谋长走进燕铁衣的办公室，直接把一块外接的光脑显示平板放在燕铁衣面前：“喏，你看看，这是什么。”
“什么？”燕铁衣从成堆的文件中抬起头来，看了眼平板，“这是什么？”
“学生们自己搞出来的模拟程序，”参谋长给燕铁衣演示了一下，“看到了吗，你的想法基本上都被体现在这个程序里了。”
燕铁衣把文件放到了一边，接过了平板仔细研究了一下：“我也没有什么想法，不过是提出了一点大概的构想，细节都是主办方去完成的。”
“其实这种模拟程序，在部队里也十分常见，”参谋长进一步地把他要说的话挑明，“但这是完全由学生制作的，那就不多见了。”
这种程序，主要用于部队的复盘以及战术布置，通过AI的辅助，实现它的作用。
越高级别的程序，AI的算力就越强，学生做的这个程序，其实……运算的AI并不高级。
“这程序谁做的，”燕铁衣抬眸，“军事后备专业的？”
军事后备专业只是一个统称，还会细分很多方向，像军事地图的测绘，这种程序的开发、军用建筑的建设都属于军事后备专业，一般来说，军事后备专业的学生，只需要每天进行集体的锻炼，剩下的时间就是学习各种技术课程。
很多没有考上单兵系的学生，就会选择军事后备专业。
“大部分内容都是军事后备专业的学生完成的，”别看参谋长他们在军队接受的是军事化管理，基本上没出过部队，但是外面有什么消息，参谋长还真的都是知道的，“但基础部分却是另外一个人提出的。”
燕铁衣挑了挑眉：“谁？我认识？燕家的人？”
如果是跟他不相干的人，参谋长没必要用这么卖关子的说法跟他说，直接说是谁就行了。
参谋长点了点他：“你天天护着的那个。”
燕铁衣立即反应过来：“朝柳，她会这个？”
他是从第一军校毕业的，第一军校有什么课程他都还算清楚，这么多年就算有改动，但是应该大差不差。
所以他是很清楚的，单兵系，不论是必修还是选修应该都是没有相关课程的。
参谋长回答：“嗯，根据我查到的资料，她在成年以前在Z区自学了相关的技术，接一些相关的活挣点零花钱。”
燕铁衣皱了皱眉：“你调查她？”
“随手查查，”参谋长毫不在意地说道，“别皱眉瞪我，没查到什么东西。”
燕铁衣摇了摇头，懒得跟他多做计较，只说道：“朝柳这样的状态是对的，她不需要多精通，但是该懂的她也要懂，作为指挥才能把前线和后勤全部组织起来。”
“所以就放任不管了？”参谋长问道，“虽然他们使用的AI并不高级，但是只要参与的人多，举办方再多的想法都会被猜到。”
“猜到就猜到，”燕铁衣不在意地说道，“我们在演习的时候，一方猜中对方意图的次数有多少次，但能够成功执行出来的又有多少？而执行出来以后，又被对方打反制的又有多少。”
现实永远比程序更离谱，更没有逻辑，每个人做的决定也只会五花八门。
战场的魅力，就在于每个指挥的应对和反制。
参谋长问道：“既然你这么说，那就放任不管了？”
“不用管，”燕铁衣嗓音冷淡，“倒不如说谁过于依赖这个程序，谁就会必然会死。”
不是因为排名倒数前百分之十而被淘汰，而是直接死。
同样的话语，也出自苏朝柳的口中。
她看着配合的一塌糊涂的成果，皱眉：“一个个的怎么回事，注意力根本就不集中。”
高子旭抹了把脸：“我的问题，没休息好。”
虽然单兵系有快速休息回复精力的技巧，但是没休息够就是没休息够，状态无论如何都是跟休息好了比不了的，时间一长问题自然就暴露了。
其他两人也老实地承认了错误，毕竟失误是肉眼可见，抵赖不了的。
苏朝柳比了一个手势：“休息十分钟，都清醒一下。”
高子旭从空间钮里拿出提神醒脑的鼻腔喷雾，对着自己的鼻子喷了几下后，转手递给其他人：“你们需要吗？”
“要，谢了。”其他两人毫不客气地笑纳了，苏朝柳摇了摇头拒绝了。
她又没有熬夜，犯不着用这个。
然后她趁着这时间用光脑拉开了一个界面，在光脑里输入几道指令，显示屏便迅速滚动起来，数据在不断地闪动着，让人眼花缭乱。
高子旭一直用眼角余光在关注着苏朝柳，见她做出了他没看懂的行为，立即凑上来：“你在做什么？”
苏朝柳看他一眼：“我在用程序整理模拟程序里你们上传的数据。”
高子旭精神一振：“我昨天赢了一局，你看到了吗？”
这个模拟程序属实上头，他昨天开了一把又一把，舍不得下线。
“没有，”苏朝柳回答的十分冷漠，“我并没有使用过这个程序。”
她的队友都愣住了：“可是这个程序明明是你研发的，你研发的目的不就是给自己进行模拟吗？”
“不是，”苏朝柳看了他们一眼，微微皱眉，“别太沉迷这个程序，反而疏忽了训练，得不偿失。”
“等会，”高子旭忍不住打断她的话，“你意思是你开发了这个程序，却根本没打算使用？那你开发出来做什么？”
“收集数据，”苏朝柳淡淡地说道，“本来我是打算私底下跟会长提议的，但是会长既然开了会，我就干脆在会议上提出。”
所以他们就只是苏朝柳的样本之一？
高子旭有点生气：“你为什么不早点说明？”
他这几天天天玩到一两点的行为不就像一个傻子？
“我觉得你们应该分的清轻重，”苏朝柳挑眉，“我也没想到你们能玩到影响训练的地步。”
不过她前几天就看出了端倪，但是一直到今天才把问题直接引爆。
因为她要是指出的太早，起不到太多的效果，只会让人觉得她多管闲事，再加上她也想给他们一点时间进行调整，看看他们会不会自己改过来，所以她耐心地等到了今天。
这种自制力的问题，确实是他们不好。
“我记得这个程序你后续应该没有参与研发吧，”章炳麟岔开了话题，不想再继续提这个让他们面色无光的话题，“这些数据你是怎么得到的。”
苏朝柳便也顺着这个话题聊下去：“我在这个程序的本源代码中留了一个后门，可以绕过服务器把所有的数据提取出来。”
她早就知道这个程序她不可能一个人完成，毕竟时间紧，程序又复杂，所以这个后门是早就设置好的，哪怕交了出去她也不怕。
走一步，看三步，这是她在星际的成长过程中逐渐养成的习惯。
时雨对她提取出来的数据很感兴趣：“所以你从数据里看出来了什么？找到取胜的办法了？”
“没有什么必胜的办法，”苏朝柳打碎了她的期待，“何况这个程序的AI并不能够完全还原实际的战场博弈，相当的僵硬，有很多的分不该加，也有很多人实际上不该被淘汰。”
“对！”高子旭想起什么，“昨天我想从一个大楼里穿越过去，但是完全穿不过去，那就是一个贴图，完全不是建模。”
如果他可以从那栋废弃的大楼穿过去，至少可以争取十分钟的时间，那他就可以抵达战斗现场，再收割几个人头，再掠夺更多的点数。
苏朝柳知道他说的是哪栋楼，毕竟建模是她做的，但是她也没有办法，毕竟主办方给的建模文件就是那样，想来主办方也没有把所有的资料都给参赛选手展示出来。
当然，这也不奇怪，总要留一点“惊喜”的嘛。
那时雨就不动懂了：“那你收集这些数据有什么用呢？”
苏朝柳说道：“虽然不能完全的模拟出真实情况，但赢家总有一定的规律在的。”
就像所有的数学定理的最根本的基础就是1+1=2，苏朝柳要找的，就是这个基础。
时雨再问：“是什么规律，你找到了吗？”
苏朝柳点头：“最重要的一步，就是在第一天到第二天，确立好阵营的指挥。”
很多模拟的失败，并不在于实力，而是因为阵营内部的人心不齐，还有因为争执浪费时间，下达的命令朝令夕改，这些都是教训。
对于这个职位高子旭迅速发出了“想要”的渴望：“那我们就去争这个指挥！”
这很符合他的个性，要就要最好的。
“别想了，”苏朝柳一口否决，“一个大二的学生当指挥，谁会信服你？”
这样的凉水泼下来，直接把高子旭淋了个透心凉：“那我们要做什么？”
“做好该做的事情，”苏朝柳翻出一张名单，“这是我归纳总结的，适合成为阵营指挥的人员名单，不仅有我校的，还有外校的。”
其他人接过一看，不仅于振波的名字在上面，还有林佳微，以及其他学校的学生会长或者成绩出众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