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赵环儿很疯狂。
无尽爱意，不知该用何种语言表达，最终全部化为动力。
如大海一般，波涛汹涌，不尽不息。
以至于，林石头这精神小伙，差点招架不住。
究其原因，没吃四菜一汤。
就在他们挑灯夜战的同时，李氏书房，也是一片灯火辉煌。
李振坤身坐主位，李振业站于一旁。
兄弟二人面前，跪着一个灰衣老者，满脸惊恐解说不停。
“……两位老爷，我是被逼的啊！他们手持武刀胁迫，我不敢不听命……”
“你说他们全是箭伤，没有刀伤？”李振坤端起茶杯，不动声色问道。
“没错，全是箭伤，没有一处刀伤！”
“我虽是土医，这点儿还是分得清的。”
李振坤眼中闪过一丝戾芒，接着追问：“你可知他们去了哪里？”
“小人不知！”
“处理完伤口，外面天黑了，他们连夜走的。”
李振坤敲击桌案，微微沉吟：“仔细想想，你还有什么没交代的？”
“没有了，小人知道的全说了！小人对天发誓！”
李振坤看了一眼门口心腹：“先把他带下去！”
心腹带着灰衣老者离去，房间里只剩下李振坤兄弟两人。
“大哥，有什么不对吗？”李振业问道。
“我终于明白，武备为何急着毁尸灭迹了！”
“为何？”
“刚那土郎中说，八个活口全是箭伤，没有刀伤。”
“呃……”李振业一时间大脑短路，想不明白两者有什么关系。
李振坤瞟了他一眼，略显不耐道：“白狼他们足有二十人！仅凭十人商队护卫，能把他们射杀大半吗？”
“根本不可能，少说得五十弓兵！”李振业脱口应完，恍然大悟道：“大哥，你意思是说……白狼他们被武备派兵伏击了？”
“没错！能悄悄派出这么多精兵，除了武备还有谁？”
“没有圣旨，私自调兵过境是大忌！”
“大哥意思是说，他怕留下证据，所以急着毁尸灭迹！”
“没错！可他没想到的是，咱们找到了帮活口医治的土郎中！”
“不对啊！难道他不担心活口指证吗？”
“蠢货！你派那些门客什么身份你不清楚？即便活口回来，你敢让他们指证吗？”
“呃……”李振业又一次语噎，这才想起来，他派那些门客大都被朝廷通缉，根本见不得光。
接着又疑惑道：“可是，武备又怎么会知道这么清楚？”
“当然是因为你身边藏着细作！”
“仔细想想，谁的嫌疑最大？”
顷刻间，李振业僵立当场。
一个又一个身影在脑海里浮现，感觉谁都像，又谁都不像，脑子一团乱麻。
只得抱拳承诺：“请大哥放心，我一定会揪出细作，把他碎尸万段！”
“此事你暗中调查，切忌打草惊蛇，去吧！”
李振业很不甘道：“大哥，武备在我李氏收买细作，伏击我李氏门客，还讹诈走大量白银，简直欺人太甚，难道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会这么算了！”
“但武备府戒备森严，不能轻举妄动，这笔帐，只好留着和他慢慢算。”
“大哥，我想到一个策略，也许可以一试！”
“说说看！”
“咱们从林大愣身上入手。”
“武备派亲卫保护他，投银子入份子做生意，足矣说明看重。”
“伏击白狼他们，林大愣肯定也有配合。”
“若把他抓了，说不定能审出些什么！”
李振坤缓缓摇头：“从林大愣身上入手可以，抓人就免了。”
“你只管调查细作，这事我亲自安排。”
……
次日上午，小河村。
两名县衙捕快突然前来通知，县尊大人召村正到县衙一叙，有事相商。
林福财满心忐忑赶到县衙，被请至书房。
谨小慎微躬身行礼：“在下拜见县尊大人！”
“不用多礼，坐下说！”
“多谢县尊。”
林福财坐下，李振坤看似唠家常道：“自从你接任小河村村正一职，还是第一次来见本官吧！”
“是，是的。”
“往后要多走动，有什么难处，多与本官讲讲。”
“本官身为县尊，关爱百姓，治理一方，是本官的责任。”
“多谢县尊挂念，小河村目前没有难处，百姓们都还好。”
李振坤端起茶杯，不动声色说道：“本官知道，小河村能有诸多变化，是因为村里出了一个林石头。”
“和本官说说，林石头都做了些什么？”
林福财心里“咯噔”一下。
东主和李氏有矛盾，小河村人尽皆知。
莫非，县尊拿东主没办法，要拿小河村开刀不成？
林福财刚接任村正不久，没经验，心理素质差，不自觉间，嘴唇颤抖，额头冒出一层细密汗珠。
“不用紧张，本官就是随口问问，没有别的意思。”
“本官也知道，因为前村正赵犁的关系，外面传了些风言风语，但那些都是过去事了！”
“林石头和武备大人合伙建工坊，造福百姓，本官很高兴。”
“想多了解一些，上报朝廷，为其请功。”
林福财听完一喜，瞧李县尊这意思，是想化干戈为玉帛。
这是好事啊！
林福财把悬着的心放回肚里，深呼一口长气，稍稍平复心情，仔细讲述起，林石头为村里做的一切。
李振坤频频点头，看似听得专注，实则想着，林大愣通过招人做工，把全村人都笼络了，想在他身边安插细作，要从长计议才行。
谁知下一秒，只听林福财又说：“除了这些，东主还发明了水磨和筒车，都能方便百姓。”
“我还听说，东主已托武备大人，把这两样宝贝献给国王，向全国推广，造福百姓。”
“国王还要给东主封赏爵位呢！”
刹那间，李振坤脸色变得极为难堪。
林福财猛然一惊：“大……大人，我说错什么了吗？”
“你说国王要给林石头封赏爵位？”
“呃……道听途说，村民们胡口乱传罢了，不当真！”林福财尬笑着摆手。
活了大半辈子，能敏锐察觉到，县尊对这件事很不喜。
暗恼自己多嘴，没事提这个做什么？
“你不用紧张，本官只是有些意外罢了！”
“林石头若真能封爵，永固县脸上有光，本官也跟着沾光！”
“本官乏了，你先回去吧！”
“好，在下告退！”
林福财如蒙大赦离去。
李振坤黑着脸吩咐心腹：“速去把二老爷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