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霍湘的目光移向了云月笙的身后，眼底尽是鄙夷与幸灾乐祸。
那头，是身穿着一身杏黄地团花纹织锦半臂，内衬湖蓝中衣，蹀躞带上悬着的玉佩随步伐叮咚作响的少年，
顾皖卿的打扮总是很招摇，让人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他，灼眼的犹如一道炙热的火光。
“姐姐——”他一进门就急慌慌的四处张望，寻摸到云月笙的身影后，便欢腾的往这边飞奔过来。
云月笙皱了皱眉头，侧身避开了顾皖卿想要触碰她的双手。
手心落了空，少年也不恼，乖乖站在云月笙身后瞪了霍湘一眼，“就没见过哪家新娘子跑来前厅的，霍府的规矩果然同旁家不同呢，怪不得能养出霍小姐这等红杏爬墙的人物。”
“……”霍湘看了顾皖卿一眼，语塞到都不知该骂什么好。
这两人倒是登对，也不知道将来成婚洞房的时候会不会两嘴一碰把对方给毒死了。
“看什么看？没看见未婚夫妻站一头的吗？你也就只配勾搭个无耻的小白脸罢了，要换做本世子，看你一眼都嫌脏。”
顾皖卿极度光明正大的在霍家的地盘上对霍家的小姐骂骂咧咧的，俨然一副无所畏惧的二皮脸模样。
“你们……有病！”霍湘气的心脏疼，恨不得上前给这两贱人一人一巴掌，一旁的霍嵩见状赶忙将她扶走。
顾皖倾还在骂，“真是少教，成亲还专门跑出来找骂，犯贱呢吧。”
霍湘：“草！”
霍嵩拉着她劝，“顾皖卿就是个混不吝，京都哪家他没啐过两口，阿姐只当是被狗咬了一口，咱们总不能也反过去咬狗一口吧。”
霍湘莫名看了一眼霍嵩，你也没放过他啊。
“嘿——你他娘的说谁呢！”顾皖卿听了这话还了得，嘴皮一掀，忍不住撸起袖口想上前追着骂。
但云月笙却懒得理几人，转身往正厅里走。
“姐姐……你等等我。”少年立即像个狗皮膏药般的黏上云月笙，热络的劲儿完全将周遭都衬成了空气。
婚宴还未开始，云月笙又不爱去跟那些是非多的女眷交谈，所以就在厅里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着喝茶。
上首时不时会传来宋或安同霍家人的交谈声，青年温和着声线侃侃而谈，长袖善舞又丝毫不招人厌烦，让原本对他毫无好感的霍家人都忍不住笑开了花。
云月笙手里捏着茶杯，一点点摩蹭过温热滑腻的边缘，面无表情的撩了宋或安一眼，兴致缺缺。
“姐姐，你在不开心吗？”顾皖卿紧挨着坐到她身旁，看着少女略显疲态的神色，眼含审视。
云月笙百无聊赖的答他，“被人抡了一巴掌，换你能高兴吗？”
“谁！”少年瞬间站起了身，周遭无数双眼睛也跟着就盯了过来。
他们就说嘛，顾皖卿这顽固一般的性格，是能轻易忍受得了未婚妻水性杨花的吗？
看来这是忍不住，要开始闹事了呢——
云月笙被许多人或戏谑或好笑的盯着，嫌弃的刮了顾皖卿一眼，挪了挪屁股，离他略远了些。
千万别跟脑子有毛病的人坐在一起，不然别人会分不清到底是谁脑子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