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云月笙却像是被这句话彻底刺痛，瞬间失控！
“你为什么不杀了我？！”她猛地后退了两步，血色瞳孔剧烈收缩，开始在云曦琅面前神经质的来回踱步，步伐凌乱得就像只被困的野兽，“你明明可以动手——你可以一掌震碎我的妖丹，可以现在就了结我这个祸害！”
她突然停下，歪着头露出了一个近乎癫狂的笑，
“这样不好吗？这样我就再也不会作恶了……不会再有人给你桌案上的奏折假盖印鉴，不会有人离间你和宗政宋沐，不会偷你的法器作乱作妖，更不会阻止你去娶亲——”
“如果你不想我娶邓姑娘的话，”云曦琅却轻声打断她，肩头的血仍在流淌，声音却温柔得如同在哄一个做噩梦的孩子，“那笙笙来替哥哥重新选。选一位你喜欢的，好不好？”
“不好！”云月笙尖叫着后退，长发在夜风中狂乱飞舞，“我为什么要替你选？！我谁都不选！我恨不得她们都去死！”
她突然扯出了一个扭曲的笑，指尖深深掐进掌心，“你以为这样哄我，我就会变成你乖巧懂事的好妹妹了？”
“太子殿下——你看清楚了，我云月笙从来都不是什么莲花种，长不出清净叶，更开不出圣洁心！我就是淤泥里的烂石头，我有的……也只是一颗包藏祸心而已……”
“好。”云曦琅却依然平静。他忍着剧痛屈膝向前两步，任由肩头的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襟，张开双臂将这个浑身颤抖的少女紧紧拥入怀中。
“可以，都可以。”他染血的手轻抚着她的后背，声音贴在她的腰腹处，低沉而坚定，“你可以做坏人，可以做个彻头彻尾的坏人。”
两人身躯紧紧的贴附在一起，云月笙的手背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云曦琅温热的鲜血和疯狂跳动的心脏。
“我不是非要一个乖巧听话的妹妹不可。”他哑声道，“如果你注定要成魔，那就对哥哥坏吧。把所有的委屈、痛苦都发泄到我身上来。至少在哥哥这里，你不会被报复，不会受伤……”
云月笙闻言浑身一颤，瞳孔中的血色瞬间如潮水般褪去，化作一片深不见底的漆黑。周遭的空气都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住。
而云曦琅却缓缓地抬起头来，眼底的心疼几乎都要从眼眶中满溢了出来，像月光下荡漾的深潭，温柔地将少女一点点笼罩住。
“笙笙，你真的好笨……”他低叹一声，声音里带着难以言喻的酸楚，“你当真以为，哥哥看不透你究竟在想什么吗？”
男人收紧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将发烫的脸颊轻轻贴在她冰凉的衣料上，掌心一下下抚过她单薄的脊背，仿佛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幼兽。
“自从重逢以来，你便一直在刻意疏远我、抵触我，明目张胆地胡闹，把一切都弄得天翻地覆……这一切的一切，不过都是因为你在害怕，对吗？”
云曦琅的声音轻柔得像一片羽毛，却字字敲在了云月笙的心上，
“一个受过太多伤的孩子，她的世界里是从来就没有‘安全’二字。
所以当接触到阳光的那一刻，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欣喜，而是慌乱跟恐惧。是即使经历过无数次的试探，也依然会害怕这温暖转瞬即逝，害怕再次受到伤害……笙笙，我说得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