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惹的自己哄，陆琦把下巴搭在周衍侧着的身体上，乖乖认错。
“我不会脚踩两只船的，只是他来找我好多次了，老是堵我，我才迫不得已跟他吃的。”
“李若飞有资源，我要是不给他什么好脸，或者说话太直接太难听，可能会给集团带来麻烦。”
“我又不是小孩了，分得清到底谁对我好，daddy，别气了，我以后天天跟你吃饭还不行吗。”
漆黑的房间里又安静下来，周衍还是没吭声，陆琦再递了个台阶，凑过去在他左半边的脸上亲了一下，那人总算是回了头。
不经常和人吵架，基本不，不是吵不赢，周衍嘴皮子利索着呢，一句两句就能把对方给噎得半死，只是不值当，顶多碰到陆琦了会阴阳怪气地敲打两句，例如这种场合，因为他知道沉默比回怼更有用。
常年在利益桌和生死局中谈判，自然明白怎么拿捏人心，只是周衍自我检讨，这种手段用在陆琦身上是不是不太正当。
“你跟你前男友旧情复燃我都没意见，只是李若飞人品不行。”
“怎么还带人身攻击呢。”
“因为你看人的眼光实在太差。”
“包括你？”
“包括。”
把自己都给骂进去了，陆琦觉得周衍够狠，嘿嘿一笑这事也就算过去了，贴的很近问他还生不生气。
生什么气呢，明明有那么多选择但还是一门心思要撞这里的南墙，明明动了要离开的念头可还是留下，他还能生什么气呢，再把人气走了还得追回来，多麻烦。
“不气了，快睡吧。”
“我明天要去法源寺一趟，可能下午才回来，午饭你自己解决。”
“给谁上香？”
“给你啊，好坏事都做绝了，也没一点要忏悔的意思，真不怕哪天不明不白地就丧命了。”
陆琦散着的发蹭在了周衍的脸旁，他没什么波澜，也不至于太感动。
“那你怕么？”
“当然怕，像你这样大方的金主，全江州可不太容易找第二个。”
“行，我争取多养你一段时间。”
第二天醒的时候已经没了人，陆琦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走了，也确实是周衍醒的晚，拿手机一看已经九点半了，他给陆琦打电话。
“到了么？”
“还没，在路上。我给你留了些饭，你出门前记得吃一点，不要空腹。”
“好，”间隙之余空了两秒，周衍想想还是交代了句，“注意安全。”
“好的爸爸。”
有点调皮又带着点在众目睽睽下偷尝禁果的刺激，这四个字通过电话传进周衍耳朵里的时候他蹙眉，把手机拿开一些去认联系人的名字，尽管这样还是有些不太敢相信。大脑短路了一样，他嘴巴微张着但就是说不出话，陆琦那头有路人闲谈的嘈杂声，以此为背景，周衍突然不太想挂断电话。
“只有不在你身边的时候敢叫一声。”
周衍听到陆琦傻气的笑，不由自主的柔意也爬上眼角，有浅浅的笑纹。
“注意安全。”
“爸爸，你已经说过了。”
“嗯，再说一遍。”
“你是想听我再叫一遍吧？”
“等你回来再叫也不迟，”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周衍低声一笑，拿起玻璃杯喝了口温水，“我的意思是说，安全第一，保护好自己。”
“我记住啦，你怎么啰里八嗦的，这还没出江州地界呢，真有什么事我还等着你救我。”
“保持联系。”
“好的爸爸。”
又贫了几句就挂了电话，周衍无奈一摇头，起身随便去厨房吃了点东西，换好衣服正要出门的时候家政来了。
“周先生。”
“张姐，有阵子没见到你，忘交代了，以后每隔两天来打扫一次吧，家里多了个人，姑娘爱干净。”
“好的先生，上次我来的时候是您太太在，她说卧室不用清扫。”
“太太？”周衍复述了一遍，又自鸣得意地点了下头，“那就按她说的吧，回头给你加钱，我先出门了。”
默认了陆琦成为这个家的女主人，当起家来还真是当仁不让，也是，都住一块去了，不是周太太还能是谁。
或许是今天睡的好，或许是因为陆琦喊的几声爸爸让周衍心花怒放，又或许是那句周太太的称呼，总之周衍心情不错，虽然没把情绪摆在脸上，但对底下人客气了许多。许宗寅不在，他就开始几个公司来回跑，责无旁贷地做起了有执行力的临时代理人。
白天有白天要做的工作，晚上有晚上要干的坏事。一开始陪人玩耗的时候就顾不上其他，昏暗的一间小破屋里，周衍坐在被绑着人的对面，这次没有带口罩，不带什么悲悯的情愫冷冷地盯着猎物，旁边站的是邱明还有几个手下。
“加个价，这个数。”
说着，周衍伸出了几根手指。但对方没什么动静，他就又加了根。
“最高了。”
摇头，先开始是一下，然后是接二连三的摇头，眼中有恐慌，被粘上胶带的嘴一直发出不成语言的声响。没必要再谈下去，周衍给邱明递了个眼神交给他去办，自己翘起二郎腿低头翻手机，敲了九宫格键盘给陆琦发信息，问她回来没有。
钝器击到人身上时发出沉闷一声，鲜血流出，很快就成了半死不活的一摊鱼肉。周衍在最合适的时机抬了头，手机揣进裤兜里站起来走向前，黑皮鞋锃亮，一身装扮和这样的环境太不相符，伸出一手抓着那人头发让他和自己对视。
“还没想清楚？”
四目相对的几秒中，周衍低垂的目光有些飘忽不定，好像突然想到了些不太好的事情，回过神的时候把那人嘴上的胶带撕了。
“刘总，他，他会杀了我的。”
“那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我老婆孩子都在他手上，我，我没办法，”四十大几的汉子哼哧哭了起来，倒不是博同情求饶，“要不你现在就把我杀了吧。”
“死多容易，”周衍伸手抿掉那人嘴角的一滴血，转回身抽了张卫生纸把手给擦干净，“你留这再想想吧。”
留俩人在屋里看着，其余人都撤掉了，九点了，差不多可以收工回家，只是陆琦还没有回信息。
走到车旁的时候周衍停下拨了号码，见他没上车，邱明也就跟在他后面。
打不通，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退回去再打一个，还是这样。
“这人交给你了，关他两天别让死掉。”
“好。”
周衍没再多说什么，开了车掉头就回去，路上隔几分钟打一个，终于在不知道第几个的时候打通了。
“你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