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亭走后，苏翎月心情大好。
妍儿的及笄宴，她和萧煜肯定要去。
平时萧煜在哪，云亭就在哪。
苏翎月还在想怎么支开云亭，没想到云亭竟刚好有任务，正好能避开妍儿的及笄宴。
妍儿对云亭有意这件事，苏翎月还没告诉萧煜。
妍儿是千娇万宠的二品尚书嫡女，论容貌家世，值得这世间最好的儿郎。
而不是一个杀手，一个侍卫。
萧煜重视云亭，她不想额外生出什么枝节，只要妍儿定下亲事，日后便不用再担心。
在这之前，只要萧煜不去江府，两人就碰不到面。
“想什么，愁成这样？”
萧煜刮了一下苏翎月的鼻尖，她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苏翎月看了萧煜一眼，移开目光，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抱着萧煜的胳膊蹭了蹭，“我在想，舅舅、舅母将来会给妍儿选谁家儿郎。”
萧煜眉头微挑，“月儿看好谁家儿郎？”
苏翎月认真想了想，说：“上次去贺府参加接风宴，听说户部侍郎杨大人家的大公子才貌皆出众。工部郎中李大人家的二公子诗词歌赋乃京中一绝，性情也好，只可惜不是长子，李大人也只是正五品。不过如果妍儿喜欢，他再中个一官半职，也不是没有可能。”
马车上，苏翎月挽着萧煜胳膊，把京中所有适龄公子都点评了一遍。
“若是月儿，会选谁？”
听到萧煜这突如其来的提问，苏翎月抬眸，莫名的看向萧煜。
他正好整以暇的看着苏翎月，唇角微微勾起，饶有兴致的等她回答。
苏翎月看着他，怔愣了一下，忽的歪头冲萧煜露出一个狡黠的笑。
“王爷，我才不会上当。”
“如果我说了，待会儿王爷定会像那戏曲里一样，问我是不是早考虑过。我才不会给王爷机会！”
清澈大眼睛里满是看穿一切的得意，笑的恣意又明媚，灯笼光下，她的眼里仿佛有星河一般。
萧煜脸上没有惊讶，也没有被看穿的坦然，只淡淡笑着，眼眸深深凝视苏翎月，故作遗憾道：“我的月儿果真聪慧，被你猜到了。”
“被我猜中了吧！王爷别想骗我上当！”苏翎月傲娇的别开小脸，头靠在萧煜的肩膀上，弯起嘴角。
*
马车在姜府大门口停下，苏翎月扶着萧煜从马车上下来。
姜府门口的石狮子和大门上，挂着大红绣球，门口宾客络绎不绝。
姜思远和姜思齐在大门口迎接宾客，此刻他们迎接的是林据林将军的夫人李氏和他的儿子林亦瑾。
苏翎月扶着萧煜站定，看着前方犹如醍醐灌顶，“对啊，我竟然把林将军的嫡长子忘了，他今年十九，未曾婚配，家风清白，文武双全，与妍儿也是良配。”
她的声音不大，身旁的萧煜却听的清晰，也压低声音道：“他的父亲是四品武将，可能性不大。”
“也是。”
皇帝很忌惮武将，他们的儿女要么低就，要么进宫。
苏翎月没再多纠结此事。不管如何，舅舅、舅母一定会给妍儿找个好归宿。
姜思远将林夫人和林世子迎进府中，一旁的姜思齐也看到苏翎月和萧煜，眼神一亮，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朝萧煜拱手行礼。
“表妹，王爷，你们来啦！”说完，他瞅了瞅苏翎月他们身后，问：“表妹，凌灵呢？妍儿及笄宴，她也不来参加，真不够意思！”
“贺太傅身子不适，灵儿陪陆伯去贺府帮着照料，这几日没有回府。贺夫人来了吗？我待会儿问问。”
“没来。那我就在这等着，等会儿亲自问。”姜思齐说完，意识到什么，忙解释，“是妍儿整日念叨她凌姐姐，我帮她打听。”
苏翎月看他面上有些慌的样子，觉得很新奇。自家表哥什么时候在意这些流言了！“好，我与王爷先进去等。”
身后另一辆马车上，言卿把礼单交给姜府管家，又帮着把贺礼搬进去，一名小厮拎着他们朝里走。
彩蝶喜欢热闹，跟在苏翎月和萧煜身后，高兴的到处打量。
“小姐当年的及笄宴，比这个还盛大，整个朝廷的命官的官眷都送来了贺礼，连皇后娘娘都来了！”
同时还不忘拉着黎菁的衣袖。
黎菁挣了两下，没挣脱，就由着她拉着。
苏翎月想起自己的及笄宴。
那时，大部分来宾都会向她说祝贺的话，送来珍贵的贺礼，她也为将要成为太子妃心里沾沾自喜。
现在回想起来，他们也不过是去互相结交攀附，有的是不得已，并非真心去庆贺。
前面十七年，像是梦一场，活在迷雾和谎言里。现在，阳光是暖的，最重要的人都在身边。
经彩蝶提醒，萧煜才想起苏翎月和萧长时生辰是在同一日，就是本月。
同年同月同日生，想到这里，便不自觉蹙起眉。
他垂眸看身侧挽着自己的人，苏翎月也刚好抬眸，朝他浅浅轻笑。
方才的不悦瞬间消散。
阳光下，苏翎月蜷翘的睫毛每一根都在发光。萧煜温声问：“今年的生辰月儿想怎么过？”
蜷翘的睫毛掀起，苏翎月轻笑说：“我不过生辰的。”
京城里，萧煜还从未听说过谁家子女不过生辰。他的声音沉了沉，“可是苏珩苛待于你？”
“不是，我的生辰也是娘亲的忌日。父亲倒也愿意如此，既不会抢了太子的生辰宴的风头，也能给他博一个教女有方的名声。”
原来如此。
萧煜睥着身旁的人儿，面上不显，心底却隐隐作痛。
苏翎月嫁给他这么久，那张小脸每每看他，总是带着明媚的笑，他却从未了解过苏翎月心底最深处的疼痛。
这么好的姑娘，若是母亲还在，定然会活的更恣意明媚，起码比现在更快乐。
苏翎月看到萧煜一直在看她，便眨了眨眼，笑问：“王爷要给我过生辰吗？”
“嗯，月儿想如何过？”
“让我想想，想好了告诉王爷。”苏翎月回答的很俏皮，惹得萧煜忍不住扬起嘴角。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