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知忆看着那个笑容，莫名觉得碍眼。
“你找我就是为了问这个？”
苏琴琴突然想到了什么，神色暗了下来。
“也不是......”
“其实......我最想问的事情，是......”她抿起唇，语气有些小心翼翼，“你真的很讨厌我吗？”
唐知忆的脑子闪过一道白光。
不由得想起上次有些失态时对她说的话，当时因为不想对她下手，就故意说了这种话刺激她。
只是，她没想到，这个人竟然一直记到现在。
所以她是一直以为自己真的很讨厌她，才每次和自己相遇的时候都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敢在背后偷偷瞄几眼。
唐知忆问到：“是又怎么样？”
苏琴琴失望地垂下了头。
“......对不起。”
唐知忆涌起了一股无名火，她最看不惯她这副委屈求全的样子，恨铁不成钢地道：“你是不是傻啊？是我讨厌你，你道什么歉？别人看不惯你你不知道反击回去吗？”
苏琴琴呆愣地抬头看她。
她这是在为自己的屈从而生气吗？
“可是，我不想和你发生矛盾，”苏琴琴又说到，“我......也不想让你讨厌我......”
唐知忆看着她，有些奇怪，语气也算不上好：“为什么？明明我们也只见过两三次面吧？”
苏琴琴说：“但是，我觉得你是个好人。”
唐知忆倒是笑了：“好人？你哪来的错觉？”
她甚至都没对她甩过几次好脸色。
苏琴琴说：“可是你费了很多工夫帮了安安......”
“举手之劳罢了，”唐知忆和她拉开了距离，“更何况，你怎么知道我就没有企图？只是你太蠢，看不出来。”
“可是......”苏琴琴还想说什么，却被唐知忆厉声打断。
“行了，”唐知忆失去了耐心，“总之，以后别再来我眼前晃悠。”
她转身离开。
苏琴琴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底有点受伤。
可是，她真的很想跟她做朋友啊，难道自己真的很惹人厌吗......
唐知忆转过拐角，在苏琴琴看不见的地方靠上了冰冷的墙面，有点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揉了一会儿，似乎感应到什么，她抬起头往另一侧看去。
走道的尽头，傅霖川正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
唐知忆对上了他的视线，他却低下头，一言不发地往外走去。
她不知道傅霖川看到了多少，只能跟随着他的方向出去。
走出大楼，傅霖川却没有去地下车库，而是继续往前走。
唐知忆跟在他后面，越走越发现不对劲，这条路......似乎就是上次她和苏琴琴一起走过的路。
果然，走到上次她和苏琴琴分开的那个地方后，傅霖川停了下来。
他背对着她，风吹起傅霖川的大衣下摆。不知为何，明明今天风和日丽，那一瞬间，唐知忆却觉得他的身影有些孤寂。
她走了过去，伸出手，想要去触摸他。
“小溪，”他却突然开了口，“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吗？”
唐知忆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是了，傅霖川何其敏锐，她怎么可能瞒得住他。
她将手收了回来，傅霖川却转过了身。
他定定地望着她，像是要把唐知忆看透。
“她是谁？”
唐知忆避开了他的眼神。
“你不是早就已经查过了吗？”
唐知忆知道他对自己的动向一直都了如指掌，在她与苏琴琴相见的第一天，傅霖川定然就已经将苏琴琴彻底查了一遍了。
“是。”
傅霖川也没否认，关于她的事他一向是草木皆兵，他从不掩饰自己的占有欲和掌控欲，而唐知忆也一直纵容着他。
他却质问道：“可是，我查得到吗？”
唐知忆于他而言，就像是一阵抓不住的风，不管他多想留住她，如果唐知忆决定离开，他都没有任何办法。
她的身上藏着太多秘密，那些秘密他永远也无法介入。他们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不管贴得多近，中间却总隔着一层无法突破的纱布。
如果只是如此，他也可以安慰自己，不管怎样，小溪在这个世界里只爱他一个人，她会一直留在他身边。他无法冲破的阻碍，别人也一样无法冲破。
可是现在，这个秘密里多了一个人。
那个苏琴琴和她站在一个世界里，而他被隔在另一边。
唐知忆没有回答他，而是告诉他：“傅霖川，我说的话永远有效。”
傅霖川垂下了眸，掩盖住眼底的失落。
她还是不愿告诉他。
再次抬眼时，他的眸色一片寒凉：“她给你带来了困扰，对吗？”
唐知忆想到他来的时候，应该正好看到了自己疲惫的模样。
她刚想告诉他不用担心，她会解决好。下一刻，傅霖川就漠然道：“如果你不好下手，我可以帮你解决，不会弄脏你的手......”
唐知忆立刻拽住了他的衣领，眼底带着不容拒绝的凌厉：“不行！”
傅霖川只是看着她，唐知忆告诉他：“你不能动她，我......”
傅霖川却突然笑了。
那笑容里带着浓浓的自嘲，眼底的光好像碎了一地。
唐知忆的心突然被揪紧。
“你果然很在意她。”
傅霖川丢下这句话，转身毫不留恋地离开了。
唐知忆留在原地，看着自己刚刚拽过他的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他衣服的触感。
她刚刚......都做了什么啊......
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只觉得，额角似乎更疼了。
傅霖川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她没有追上去，而是回到了场馆里，把该做的事做完。
明日就是《明日之星》的第二轮pk赛，训练结束后，李璐安依然留在训练室里练习。
站在未关拢的门前，唐知忆看着里面勤奋练习的女生，突然问了一句系统：“在原书剧情线里，李璐安的结局是什么？”
系统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且没有起伏：“李璐安因为遭遇网暴而患上了抑郁症，原女主没有救下她，所以她最后吞药自杀了。”
唐知忆想起了苏琴琴站在那个广告牌前的话。
她推开了训练室的门，情绪同样没有起伏，但是却带着一股无法忽视的强大与自信。
“我会改变她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