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告诉我为什么，我寻了你这么多年，你难道真的不知道吗？”
袁伽宇紧紧盯着君莫的脸，想要从他的脸上找到答案。
君莫叹了一口气，道：“伽宇，你这是何苦呢。”
“什么叫做何苦？”袁伽宇气愤地上前一步，道：“我与你从小一起长大，我们是最好的兄弟，十年前，你又为了救我差点没了小命，难道做兄弟的我想见你一面，还有错吗？”
君莫摇头，道：“抱歉，伽宇。你没有错，这些年，我有我的难处。”
听到他说有自己的难处，袁伽宇目光向下移，看着君莫身上的衣裳。
虽然君莫外面穿了一件大氅，可依然能瞧得出，他里面是件单薄的旧衣，甚至还有一处补丁。
袁伽宇立马道：“这么冷的天，穿得如此少，你从小身子弱，你当真是不怕冻坏自己。”
袁伽宇解下了自己身上的狐毛大氅，披在了君莫身上。
他靠近君莫时，君莫身体微微一僵。
一股悲凉爬上了袁伽宇的心头，什么时候，自己最亲近的兄弟面对他的关怀也开始不自然了？
不要紧，毕竟他们多年没见了。
现在找到他，将他带回去，他们还会一如最初。
又见君莫黑了不少，袁伽宇道：“你黑了，也瘦了。”
君莫无奈笑道：“山里日照多，再加上山路也难行，自然黑了瘦了，不过我觉得这样也很好。”
“可我见不得你受苦。”袁伽宇好不容易找到他，只想诉说他的思念：“你知道这些年我有多想你吗？君莫，你可有当我是兄弟，可有想我？”
君莫低下头，一副做错事的模样。
半晌，君莫才开口道：“这些年我自然有想起过你。”
袁伽宇又叹了一口气，问出了心底最关心那个问题。
“十年前，我差点被应貂杀了，是你匆忙赶来救了我，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是应貂的对手，后来你是如何逃脱的？”
君莫面容微怔，十年了，他已经很努力忘记十年前的一切了。
见他没有说话，袁伽宇又问：“他可伤你哪里了？”
君莫摇头，苦笑道：“自然是伤了，不过那些伤已经好了，伽宇，现在我过得很好。”
“你住哪？带我去看看。”
听到他问自己住哪，君莫脸上浮现出一丝为难之色。
“怎么了？”袁伽宇打趣道：“难道是已经娶妻生子，不想让我知晓？”
君莫又沉默了。
袁伽宇有些看不懂他，他道：“君莫，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愿意带我到你的去处，也不告诉我你这十年过得如何？既然如此，你跟我一起回去。”
君莫抬眸，有些茫然道：“回哪？”
“回京，你不想做锦衣卫，我可以让你做些别的，放心，我现在能将你的一切打点好。”
君莫怔怔地看着他，眼前的男人身形高大，一身飞鱼服将他衬得身姿挺拔，他笑看着自己，任谁都能看出，他如今混得很好。
他确实有能力安排好自己的一切。
可是君莫依然摇了摇头。
“不行。”
袁伽宇脸色一变，“为什么不行。”
“我要自由。”
“自由？”袁伽宇压制着怒气，道：“又是那该死的自由，难道说你的自由是抛弃京城的一切跑来阿坝山当土匪？”
君莫摇头：“总之，我不会回去。”
“君莫。”袁伽宇声音透露着一丝严厉之色，他从做锦衣卫督察开始，便已经习惯了别人听从他的。
他的言语透露着不可抗拒，君莫听后，深深叹了口气。
他道：“伽宇，你走吧。”
“什么？”
“我不会回去的，日后你若是想见我，可来阿坝山找我。”
君莫爬上马背，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袁伽宇看着君莫远去的背影，满脸不敢相信。
自己寻了他十年，千辛万苦找到他，为何他这般冷漠？
袁伽宇想不明白。
他立马翻身上马，又追了过去。
君莫回头，见他又追上了来，知道他不达目地不死心的性子。
可他确实也有不能回去的理由。
君莫眯了眯眼，抽出马背上的弓箭，朝着袁伽宇射去。
箭直直飞了过来，若不是袁伽宇一躲，他当真会被射到。
袁伽宇心跳如雷，他最好的兄弟，日思夜想的好兄弟，十年终于见上一面，居然射他一箭。
袁伽宇因为躲这一箭，便耽误了，待他再寻君莫时，对方已经消失在白茫茫的山林里了。
身后有马蹄声而来，袁伽宇没有回头，仍然呆呆地看着君莫离去的方向。
肃王和安云溪两人看见袁伽宇这样，原在地方对视了一眼。
肃王：“袁大人，罢了，既然他不愿意回去，便莫强求了。”
袁伽宇咬牙道：“肃王，我要剿匪。”
肃王：……
安云溪：……
袁伽宇想起方才那一箭，犹不解恨道：“这阿坝山的土匪，我要将他们都抓回去，一个都不放过。另外，还请肃王妃再帮我算一卦，算出土匪窝的位置，在下必会重金感谢。”
安云溪轻咳了一声。道：“袁督察，有一件事，我想该提醒你一下。”
“什么事？”
“探魂时我便隐约察觉到，你这位兄弟君莫，也未必长得过于娘气了些。”
探魂时，安云溪还以为自己灵气不足，所以看错了。
可方才看了君莫那张脸，安云溪很肯定一件事。
君莫他……并非男子。
她提醒得够明显了吧？
谁知，袁伽宇顿了一下，道：“我知道他身子弱，我剿匪时不会伤着他的。还请肃王妃以后莫要再说这样的话了，君莫他不喜欢听。”
安云溪：……
对方听不懂暗示，她也很无奈啊！
安云溪觉得，既然君莫不愿意见袁伽宇，还隐瞒着一切，必然是有所难处。
既然如此，自己也不便横插一杆了。
安云溪：“一切自有天意，袁督察，土匪窝的位置本王妃不便告之。”
肃王听安云溪说完，便知她不想多管闲事了。
肃王也道：“袁督察，剿匪一事向来是你们锦衣卫职责，本王便不参与了，告辞。”
两人很快下山，而袁伽宇也没有停留，他即刻下山召集人马。
要将阿坝山翻个遍，也要找到君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