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先离开这里…找个地方恢复…”轩辕银月虚弱地说道。
苏大明默默点头，目光再次投向那深邃、诡异、充满未知危险的归墟之眼深处。
这场寻找天衍子的征程，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艰难和危险。
真正的考验，或许才刚刚开始。
......
归墟之眼深处，一片新生的、更加混乱与危险的虚空。
苏大明、池婉儿、轩辕银月三人，藏身于一块巨大的、被先前爆炸冲击波推来的黑色金属残骸之后，艰难地调息着。
丹药如同流水般服下，汲取着虚空中稀薄到几乎不存在的能量，试图恢复一丝战力。
鸿蒙紫气虽能缓慢净化周围的“无”之力转化为自身力量，但速度远不及消耗。
三人的脸色都苍白如纸，气息起伏不定，尤其是苏大明，强行催动鸿蒙开天一拳，又硬抗漩涡自爆，泥丸宫宇宙雏形都出现了细微的裂痕，需要时间温养。
“那天衍子的一缕分神逃脱，定然去报信了。其本体…恐怕很快便会降临。”轩辕银月声音沙哑，带着深深的忧虑。
归墟之眼是天衍子的主场，他们此刻状态极差，一旦遭遇，后果不堪设想。
池婉儿紧握青莲神剑，剑身嗡鸣，却显得有些无力：“我们必须尽快离开…”
苏大明闭目感应，缓缓摇头：“难。这片空域已被彻底搅乱，空间脆弱不堪，强行撕裂，很可能再次引发大范围湮灭。而且…”
他睁开眼，眸中紫意流转，“我总觉得，天衍子…就在附近。”
他的鸿蒙紫气对“无”之力的感应最为敏锐，能察觉到一股极其隐晦、却无比庞大的恶意，如同潜伏在深海中的巨兽，正冷冷地注视着他们这片“孤舟”。
就在这时——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
一阵低沉、沙哑、仿佛无数个声音重叠在一起、充满了混乱与癫狂意味的笑声，毫无征兆地，直接在三人的神魂深处响了起来！
这笑声仿佛带着魔力，让三人刚刚平复的气血瞬间再次翻腾，神魂刺痛！
“来了！”
苏大明猛地站起身，鸿蒙紫气瞬间透体而出，将三人护住，目光锐利如刀，扫向虚空中的某个方向！
只见那片原本空无一物的扭曲虚空中，浓郁的“无”之力如同受到召唤，疯狂汇聚，凝聚成一个不断蠕动、变幻的巨大黑色王座！
王座之上，一道身影缓缓由虚化实。
当看清那身影时，即便是苏大明，瞳孔也不由得骤然收缩！
池婉儿更是倒吸一口凉气，轩辕银月脸色瞬间煞白！
那…还能称之为“人”吗？
他依旧保留着大致的人形轮廓，穿着一件残破不堪、沾满暗沉污迹的古老道袍。
但他的半边脸庞，以及裸露出的手臂、脖颈处的皮肤，已经完全变成了那种漆黑、粘稠、不断滴落着“无”之力的恐怖物质！
另外半边脸，虽然还保持着人类的苍白肤色，却布满了扭曲蠕动的黑色血管，一只眼睛是人类正常的眼白瞳孔，另一只眼睛则完全是空洞的、跳动着幽暗火焰的漆黑窟窿！
他的气息，更是诡异到了极点！
一半是浓郁到令人作呕、冰冷死寂的“无”之力，另一半…竟然是一种腐朽、衰败、却又宏大无比，仿佛活了无数纪元、洞悉万古沧桑的天道之力！
这两种截然相反、本该互相冲突的力量，竟在他体内达成了一种诡异而恐怖的平衡，并产生了一种一加一远大于二的、令人窒息的全新威压！
这威压，超越了半步得道！
甚至…隐隐凌驾于苏大明印象中全盛时期的宇文无咎之上！
无限接近于那传说中的…得道之境！
天衍子！
或者说，是半人半“无”状态下的天衍子！
“鸿蒙祖炁…轩辕血脉…青莲道种…啧啧啧…真是…令人垂涎的补品啊…”天衍子开口了，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又夹杂着“无”之力的嘶嘶杂音，令人头皮发麻。
他那半人半鬼的脸上，露出一个扭曲到极致的贪婪笑容。
“天衍子！你竟然将自己变成了这般不人不鬼的怪物！”轩辕银月厉声呵斥。
“怪物？”天衍子歪了歪他那颗诡异的头颅，漆黑的那半边嘴角咧到一个夸张的弧度，“尔等蝼蚁，岂知‘无’之伟大？唯有拥抱终极的虚无，方能窥见真正的‘道’之真相！才能…永恒不灭！哈哈哈哈哈！”
疯狂的笑声再次冲击着三人的神魂！
“尔等坏我好事，毁我归墟之眼的分源漩涡…正好，便用你们的本源，来弥补本座的损失吧！”
话音未落，天衍子那只漆黑的手臂猛地抬起，对着三人所在的方向，轻轻一抓！
轰隆——！！！
整片虚空，仿佛瞬间化为了他的领域！
无尽的“无”之力混合着那种腐朽衰败的天道之力，化作一只遮天蔽日的、半黑半灰的巨爪，巨爪之上，浮现出亿万张痛苦扭曲的人脸虚影，发出无声的哀嚎，带着吞噬一切、污染一切的恐怖意志，狠狠抓下！
这一爪的威力，远超之前归墟漩涡的攻击！已然真正触摸到了“得道”的门槛！
“全力出手！”苏大明狂吼，他知道任何保留都是死路一条！
“鸿蒙开天！”
“太阴戮神！”
“青莲问天！”
三人毫无保留，爆发出此刻所能动用的最强力量！
紫色的鸿蒙拳罡、清冷的太阴剑柱、生机与寂灭交织的青莲剑虹，如同三道逆流而上的流星，狠狠撞向那半黑半灰的恐怖巨爪！
然而——
嗤嗤嗤——！
令人绝望的一幕发生了！
三人倾尽全力的攻击，撞在那巨爪之上，竟如同冰雪遇到了烈阳！
鸿蒙拳罡被那腐朽的天道之力中和消磨！
太阴剑柱被“无”之力吞噬污染！
青莲剑虹更是被那亿万哀嚎的人脸冲击得光芒黯淡！
差距！
无法逾越的鸿沟！
半人半“无”状态下的天衍子，其实力已然发生了质的蜕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