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行回来时都快八点了。
一进门就看见关澈和戚芸正坐在餐桌旁，摆在桌面的饭菜连盖子都未曾揭开。
“不是让你们先吃吗？”
关山行把提回来的保温桶放在桌上，随后脱下警服，换上厚重的大袄子。
坐下后，他才发现自己这外孙似乎有点不对劲。
脸色看上去略显苍白，嘴唇也没有什么血色。
“受伤了？还是生病了？”
关澈摇了摇头，“都没有。”
连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
关山行生怕这是什么后遗症，连忙开口，“能不能麻烦你帮我瞧瞧，他这是......”
说话声在他看向戚芸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此时，这姑娘手上正捧着个带吸管的不透明杯子。
她唇色殷红，神采奕奕，和自家外孙形成了鲜明对比。
再加上那若隐若现的血腥味，关山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天知道他用了多大力气才压下了心底的怒意。
“跟我出来！”
爷孙二人就站在门口。
关山行看了关澈好一会儿才道：“有的时候，我真想把你这脑袋撬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
关澈哼笑一声，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气得关山行直接给了他一巴掌，这一掌用了十成十的力。
关澈其实是能避开的。
但他没躲。
无视耳鸣，抬手擦去嘴角的血，“气顺了？”
关山行刚打完就后悔了。
他把发麻的右手背在身后，语气放软，“告诉外公，是不是她逼你的？”
“我自愿的。”
“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
吵闹声不算小，戚芸在房间内听得一清二楚。
没过多久，关山行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关澈进门后第一时间看向戚芸。
她轻咬吸管，双眼微眯，像只餍足的小猫。
丝毫没有因为刚才的争吵而受到任何影响。
“你今晚要留在基地还是回山庄？”
“回。”
“那走吧，我送你过去。”
戚芸没动，而是指了指那些已经凉了的菜。
关澈有些诧异，“你要吃？”
不是说除了血液，其他食物吃起来都是酸的吗？
“不是我吃，是你吃，你轻度失血，必须好好吃饭。”
关澈心头一暖，看来戚芸也不似她表现出来的那般冷漠。
她是在意他的吧？关澈心想。
“你早些恢复，我才能早些喝到新鲜的血。”
“……”
原来是把他当成移动血库了。
关澈最终还是老老实实的坐了下来，开始吃饭。
刚动筷子，便见戚芸指向保温桶，“那里面是什么？”
这是关山行带回来的，许是姜汤吧。
关澈抱着这个想法扭开了盖子，谁曾想，里面居然是盛得满满当当的猪血汤。
戚芸沉默了。
都不用想，这一看就是给她准备的。
“要不要尝尝看？”关澈问道。
戚芸垂眸思忖片刻，轻轻摇了摇头。
动物的血提供的能量并不多，味道也不如人类的血香甜。
有选择的情况下，噬族都会选后者，她也不例外。
再说了，眼下有人比她更需要这个。
戚芸抬手将保温桶推到关澈面前，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