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当环抱双臂，一根手指在另一只手的手臂上轻点，目光闪烁不定。
刚才那一番思索如果说最开始只是心血来潮，那么随着猜测的进行，那翻涌的灵感告诉亚当，这当中隐藏着某些重要的事情。
至少对他而言很重要。
这样的灵感上一次出现，还是他确定下自己成就混元之意的道路时对自己前路的预感，那时灵感告诉他这条路就是最适合他的路。
或许不是最顺利、最强大、最完善，但却是在那个时候他能走的对他最契合的道路。
那么这一次，他已经得出了推测的结论，灵感中那对自己很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显然不是最终得出的结果，这一界的西王母和玉帝之间的博弈和他没有什么关系，哪怕太上老君参与进去也没关系。
他甚至怀疑那位鹤仙人的实力，还远不如昔日在大罗天为他引路的白鹤童子。
亚当一步回到方寸山，将自己的记忆提取出来，站在第三视角重新审视自己做出这一番推理和思考的过程，推敲揣摩每一个字词。
分析着这些字词与自己的关系，同时感应着自己的灵感是否会给出更加精细的指引。
是道家的思想？
不，不对，以他现在走成的混元之意，道这一概念对他的影响不至于能让灵感有如此大的反应。
同样的道理，道教的建立和儒家的思想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影响。
或者说，单纯的这些概念上的问题，不会有这么大的影响。
仔细观察，寻找，应该是更形而上的东西，能够指向自己后续的道路，比如成就混元，又或者其他无比重要的事情。
从头到尾看了三遍之后，亚当的目光缓缓停在了一句话上。
跳出这些真实存在的神仙……
跳出……
跳出？
这一瞬间，仿佛触动了什么，亚当感觉好像有一道电流穿过身体。
这种感觉有些类似猛然间想通了什么东西，或者玩海龟汤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一个细思恐极但又无比有可能性的点……
但问题是，亚当又捕捉不到那个一闪而过的点具体是什么。
跳出……形而上……真实存在……
随着思维被一次次梳理，亚当感觉自己距离那个答案越来越近了。
一直以来，无论是魔法，还是修道，亦或是其他方方面面，比如世界的发展，比如各种概念的定义，他其实都在以前世为参照。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自己前世所在的世界应该在诸界之海当中的某个角落，之所以各个世界的发展还有其他东西都能够和前世对上，是因为投影。
而各种力量的对抗导致了那个世界是无魔的世界，虽然存在着各个世界的故事，但却没有任何超凡力量，以至于那些故事只能够作为文娱作品而存在。
而这样的情况在诸界之海其实不少，比如无魔，比如存在其他世界的故事等等……
但，一切真的如此吗？
他似乎理所当然地就认为这是事实，是真相，从而在思考的过程中有意无意地忽略了许多细节。
比如诸界之海的投影虽然形而上，但落在形而下的可观测范畴内却会呈现出一种辐射的状态。
这才导致了投影的结果在诸界之海内会呈现出一定的领域性、范围性。
这一片世界以道为主，那一片世界以魔法为主，中土世界不会出现驻维林诺的神父王喇嘛，封神演义时不会跳出一个穿丝袜的光头喊阿瓦达啃大瓜……
哪怕是有其他世界的投影故事，比如漫威的人看过超人漫画，也不会出现大规模的存在其他世界投影的现象，更不用说剧情还和其他世界的发展一模一样。
至于剧情里的一部分是在亚当穿越后才发生，而全程已经出现在前世这一点，反而是亚当真的没有去怀疑的点。
毕竟都能穿越到其他世界了，只要站的高度足够高，那么时间也不是太难跨越的东西。
“是啊，只要站的高度足够高……”
亚当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奇怪，这份猜测到最后，已经有了呼之欲出的感觉。
为什么一直以来他总是考虑是诸界之海的各个世界投影到了他前世的世界变成了故事，而不是他前世的世界的故事投影到诸界之海变成了世界呢？
为什么他前世的文化演变一定是反应了诸界之海诸多存在的变化，而不是诸界之海的诸多存在因他前世的文化演变而改变？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前世所在的世界才是更形而上，更本质的存在？
过去他一直没有往这个方向去想，其实主要是因为诸界之海有着各种神奇的力量，比如法力，比如魔法……但他前世的世界却没有。
对超凡力量的本能向往让他自然而然地认为前世所在的世界不如诸界之海好，自然也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可能性。
但……同样有一个道理，亚当在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那就是力量本身和位格其实并不是强相关的两个东西，位格高的存在未必就有强大的力量，有强大的力量也未必位格一定有多高。
很显然，能让三清和佛祖看不到来处，看不到去处，不可能是他的修为足够高，而是三清和佛祖的位格不够高！
同样的道理，污染也是一样适用的，或许他们自带足够高的位格，对秩序有一定的难以解除的影响，背后的东西更是与秩序长久为敌。
但本质上他们背后的东西也是亚当前世的概念所产生的投影，对亚当的影响微弱甚至几不可察也就不奇怪了。
随着最初的滞涩被打通，本身就心思迅捷的亚当很顺利地就得到了自己所寻求的答案，然而他却并不感到高兴。
如果说原本还能够告诉自己，自己的家还在诸界之海的某个角落，只不过自己这样一点点找不太现实，也找不到，所以才提升自己。
等到自己足够强大，能够将整个诸界之海尽收眼底或者以一个较少的时间对诸界之海进行探查……
自己是不是就还能找到前世所在的世界？
然而现在想通是想通了，没了的家又该去哪里找呢？
是在诸界之海的外面，其他概念的更外面，还是……
他永远都回不去了呢？